“她和青青姑娘有關系吧,”馮皇后微笑,“否則,你也不必特意在此時過來。往日請你多次,你總是稱病不出。”
傅驚塵不回答這個問題,只問她“你可知,你刻意為君主做相克的飲食,會令他身體虛弱、以至于不能親臨朝政”
“這食物相生相克的法子,不還是你提醒的嗎”馮皇后嘆,“信楨信我愛我憐我,我也知他心腸慈軟但這亂世之中,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個心軟仁慈的君主。”
信楨,是姜國君主的名字。
李信楨。
宮殿中,香爐柔柔吐著龍涎香,只有二人。
馮皇后走進那香爐,以金針撥了幾下“朝中積習難改,沉疴諸多,唯有變法才能謀求希望。祖制抑武重文,令我姜國面對四方來犯,竟無還手之力我今提拔、推崇武將,大興兵力,有何不可”
傅驚塵說“凡有改革,必有流血者。”
“我知道,”馮皇后頷首,面容堅毅,“信楨太過良善,不忍見血。他既下不了決定,那這些人,我替他殺。”
所以,馮皇后日日查探李信楨中午飲食中有什么菜,晚上李信楨來她居所,她便刻意做相克的菜肴,吃得他身體一日日垮下去。
御醫只當他身體虧空,便勸誡他,不要多多思慮,將養身體。
當信楨身體不適到必須要靜養休息時,早就跟隨他打理政務的馮皇后,便順利成章地替他打理一些事情。
“我是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馮皇后垂眼,“而非我自己權勢。”
“我知,”傅驚塵說,“否則你也不會讓君主同時封牧霞為妃。”
但牧霞深愛馮皇后,縱使成為君主妃子,也不曾侍寢;
李信楨也不曾為難與她,只是在同馮皇后吵架后,才來牧霞此處休息,每每也只是和衣而臥,甚至于分房休息。
二人偶爾談話,也是關于馮皇后的喜好。
宮中這些人關系混亂,亂到傅驚塵頭痛;
他不欲久留,只感謝馮皇后,為青青準備如此多的糕點。
馮皇后不解為何你不以真實面目同她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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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塵一頓“若此刻相見,大約我將永遠看不到她。”
倘若現在就見到他,以青青的聰明才智,定然會記得他的相貌;
到了今后,她是否還會選擇用迷轂枝回到過去是否還肯如過去一般接近他親近他
再或者,以她的聰明才智,若看到其中機密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傅驚塵如今犯不得半點險。
縱然思念,縱然壓抑,縱然
也只能繼續壓、壓、壓到沉默的等待中。
等待著,等待著。
等待著未來某一日,青青長大成人,啟用迷轂枝,回到過去,同過去的他重逢。
而如今的他,亦能同回家后的青青重逢。
只是不知,那一日何時到來。
唯有等待,唯有不去打擾。
夏花燦爛之時,傅驚塵持劍上衣雪峰。
一夜之間,屠盡一峰人。
他放出了熾焰真火,燒了整個衣雪峰,所有的幻心草,和白衣派藏著的所有著作、所有煉制神仙丸等藥物法子的經書,俱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