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頭子知道他選錯了獵物,可事到如今,為了這口氣他也要打下去對方受傷同樣不輕,他未必沒有勝算
刀劍相碰,震得附近山林的雀鳥都撲棱棱飛走了。
蕭縝方才以少敵眾,雖然贏了卻也費了不少力氣,只一個回合,流民頭子便察覺到對方的抵擋削弱不少。
流民頭子大喜,越戰越勇,最后抓住對方露出來的一個破綻,一刀朝他的腰間橫掃而去。
蕭縝右腳退后一步折腰避開鋒芒,流民頭子拼盡全力的一刀掃空,整個人被刀勢帶了一個大轉身,在他看不見的背后,蕭縝如風過之后彈回來的韌竹,一劍刺入流民頭子后心。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流民頭子僵硬地占了良久,才難以置信地看向胸口。
那里,鋒利的劍尖帶著血露出了一掌來長。
沒等流民頭子回首,那劍忽地被主人抽了回去,流民頭子踉蹌一步,直挺挺倒在地上,轉眼就斷了生氣。
遠處傳來腳步聲,蕭縝抬頭,看見一個去而復返的流民,那人跑著跑著發現連頭目都死了,臨時又往先前藏身的山頭跑去,速度快到仿佛有猛獸在后面追趕。
蕭縝沒有去追,隨手將染血的長劍在流民頭子的身上抹了兩下,再將騾車牽回路上,快馬加鞭地往前駛去。
走出這段山路,前面視野一片遼闊,蕭縝最先看到了遠處持弓而立的女子身影,然后才是三個東逃西竄的流民。
見她無事,蕭縝放松下來,跟著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
佟穗可一點都笑不出來,剛開始還為看見蕭縝活著出來而高興,等距離近了,發現他一身是血,手臂、肩頭都有刀傷,她也不管躺在地上的流民真死假死了,急著朝騾車奔去。
蕭縝“別急,我沒事。”
他剎好騾車,從轅座上跳了下來。
佟穗緊張地看著他斷裂的衣袖,看著里面血淋淋的傷口“這還叫沒事”
蕭縝語氣隨意“皮外傷而已,那人死了”
佟穗搖頭“好像還活著。”
蕭縝聞言,持劍走過去,直接對著那人胸口補了一劍。
佟穗還以為他會檢查一下,毫無準備地見到這一幕,渾身便是一哆嗦。
蕭縝回頭,見她臉色蒼白眼里滿是驚恐,漠然解釋道“你將他傷成這樣,留他活著,他養好傷后極有可能會報復。”
佟穗“我,我知道,你做得對。”
她沒有怪他心狠手辣的意思,就是他出手太快,她驚到了。
擦好劍,蕭縝將流民的尸首搬回騾車后面,再對佟穗道“還要回去一趟,將那些尸首埋了,你隨我同去,還是在這里等我”
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佟穗開始后怕“你怕官府發現那些尸體,會查到我們頭上”
蕭縝“官府沒那么閑,我只是不想這些尸體傳播疫病,而且我們以后還要回來,眼不見為凈。”
他言語篤定,佟穗下意識地就信了。
蕭縝坐上車轅,一手握著鞭子,狹長雙眸看過來,等她做選擇。
佟穗攥了攥袖口,猶豫片刻,垂眸繞到另一側車轅。
一個人挖坑太慢了,她去幫忙,多少都能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