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八月十五。
范府。
范釗才陪家人吃過午飯,咸慶帝突然派公公傳來旨意,說今晚宮里家宴,請范釗攜妻兒同去。
范釗愣了一會兒,問“除了我,皇上可還邀請了別的大臣”
傳旨公公“侯爺說笑了,皇上辦的是家宴,說要與侯爺把酒言歡追憶先帝,放眼京城,只有您有這份資格啊。”
范釗眼眶一熱,中秋家宴,家人團圓,皇上果然還是把他當兄長的。
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范釗高興地接過圣旨。
范太夫人、潘月柔也很高興,各自提前準備了起來,衣裳好說,還要教兩個兒子規矩。
范釗的長子已經是個少年郎,因為父親沒空管祖母又溺愛,頗為跋扈。
范釗這一下午就專門提醒長子了,不許兒子做這個不許兒子做那個的,可見他對今晚的看重。
潘月柔帶著幼子在旁邊瞧著,等哥哥牽著弟弟去凈房了,潘月柔才惋惜道“可惜皇上沒邀請母親。”
范釗“宮里沒有太后,皇上年紀輕輕,多一個長輩,大家都不自在。”
潘月柔點點頭,又有些疑惑“上個月因為王家的事,皇上把你的官都貶了,這次怎么”
范釗“兄弟間哪有隔夜仇,皇上肯定是想明白了,正好借著中秋與我重歸于好。”
潘月柔“那敢情好,說不定明早就把你的副統領改回正統領了。”
范釗攬住她的腰“你就惦記這個。”
潘月柔嗔了他一眼,這人,被王家弄得好久都沒興致了。
將近黃昏,一家四口出發了,范釗帶著長子騎馬,潘月柔與幼子坐車。
行至皇城東南角時,范釗竟瞧見魏琦的馬車從前面拐了過來,他覺得稀奇,單騎靠過去。
魏琦得車夫提醒,提前挑起一
側窗簾。
范釗笑道“魏相不在家里過節,怎么在這兒”
魏琦“今日在政事堂做事,不想肩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準備去周老那邊瞧瞧。”
范釗“您這純粹是自找的,大過節的也不休息休息。”
魏琦朝他招招手。
范釗靠近。
魏琦低聲道“不管我說什么,你都要繼續笑。”
范釗眉峰一挑。
魏琦聲音更低“我收到消息,王家買了砒霜,今晚你要小心,無論如何,別沖撞了皇上。”
說完,魏琦命車夫出發。
范釗讓坐騎退后兩步,嘴角果然揚著,眼底卻一片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