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蕭家祖孫、安國夫人叫什么,千里之外的百姓聽不到那么細的消息,也不在意,畢竟帝王公侯將軍夫人等都離得太遠了,于南地百姓就像戲文里的假人,還不如本村的里正、大戶更值得細細了解,萬一遇事還能去巴結討好一番。
佟榮用眼神詢問弟弟。
佟貴大笑“你以為你投靠的衛帝是誰他就是你的皇帝妹夫啊要不是小滿有本事,皇上老爺子有本事,我哪有機會當將軍”
這下子,輪到佟貴繪聲繪色地給兄長講妹妹妹夫的豐功偉績了。
站著累,兄弟倆面對面地盤腿坐在地上,一個迎著夕陽眉飛色舞,一個含笑聽著。
話太多,還沒講完暮色竟籠罩了下來。
佟榮拉起弟弟走,也去給你嫂子、侄子講講。”
兩日后,齊云收到了佟貴的戰報,戰報以軍務為主,但也用重筆提到了兄弟倆的相認,那字跡都龍飛鳳舞的。此外,兄弟倆希望齊云只將此事告知皇上,給京城的戰報暫且還用“吳榮”這個名字,免得佟穗與佟家眾人亂了心,早早就開始盼著佟榮回去,卻又不得不隱忍到伐陵結束。
那種望穿秋水、撓心撓肺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佟穗,身上擔著監國的重任,多少政務都得她操心。
齊云又跟傳訊兵打聽了一些細節,譬如兄弟倆相認的場景,譬如佟榮這些年的經歷。
作為一個外姓親友,齊云都心生無限感慨。連著十幾年的戰亂,多少百姓流離失所,與那些客死異鄉的小兵比,能保住性命的佟榮已經算幸運了,可只看佟家的話,好好的親人一走便是十七年的杳無音信,彼此又承受了多少日夜的思念煎熬
齊云連寫四封書信,兩封是戰報,一封給監國的皇后,一封給攻打揚州的皇上。
另外兩封密信,一封給攻打朗州、岳陽的謝堅,告知其準備與佟家兄弟的兵馬前后夾擊荊南陵軍,一封給柳州的孫典、蕭野、蕭涉,讓他們按計劃繼續攻打邕城,然后一路向東,最后與齊云的兵馬在交州合兵。
交州、荊南唾手可得,陵國便只剩廬州、揚州以及閩州三地,鱉還是那只鱉,藏身的甕卻越來越小。
合州。
二月初二,齊云、蕭野五將率領的黔州軍殺進了交州西陲,蕭縝也命裴平淵的水師攻向了對岸。
裴平淵麾下有六萬水師,對面的陸翊也有水軍六萬,兵力相當。
蕭縝帶著蕭延、齊凌、趙瑾在江邊觀戰,這也是君臣四人第一次親眼目睹水戰的打法。
戰船有大有小有主有次,如同步軍一樣排列布陣,根據戰鼓戰旗前進或后退,左右有序。
其中有一種戰船名艨艟,打造得狹長又堅固,行駛速度極快,用來沖撞摧毀對方的戰船。
普通戰船一旦兩兩接舷,敵我雙方的士兵便會持槍戈等兵器進行肉搏,
亦有弓箭手遠攻。
最有效的是火攻,以燃火的利箭或船只借風沖向敵方的船陣,好燒毀對方的戰船。
今日風向利于衛國,所以蕭縝才發動的進攻,可是陵王陸翊同樣深諳水戰之法,守而不攻,橫鐵索于近處江面,再部署重型投石車一字在江邊鋪開,只要衛國的戰船靠近,尚未擺脫江面鐵索的束縛,岸上的重石已經投擲而來,傷兵毀船。
才損了幾艘戰船,蕭縝便下令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