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幾乎是從雅間逃走的,再不走,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臨走之前,他從蕭玉蟬那里搶了一條手帕,權當她送的信物,不會忘了他的信物。
蕭玉蟬坐在茶桌上,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緊閉的門板。
頸側還殘留獅子啃咬后引起的悸動,獅子卻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過了一會兒,蕭玉蟬低下頭。
她自己扯開的衣襟,想叫他多伺候伺候,結果齊云看都沒看又給她攏起來了,若非蕭玉蟬親手查驗過,真要以為齊云是個坐懷不亂的清心寡欲之人。
心里還燥著,能解這燥的人卻撂挑子不干了。
蕭玉蟬跳下茶桌,無奈地喝茶解渴。
喝茶時,耳邊又響起齊云暗啞的話“從今往后,我是你的了。”
蕭玉蟬笑了笑。
四個月前還無法承諾會等她到什么時候,這回就直接把“從今往后”許給她了
因為被她親了摸了,所以以身相許,要她負責
蕭玉蟬才懶得想那么遠,她就想齊云陪她快活。
又過了一日,南營的將士們就要啟程了。
蕭玉蟬隨母親等人將父兄送到家門口,只有佟穗、蕭穆祖孫倆跟著去了南營。
齊云昨晚留宿軍營,等蕭延幾個跟老爺子、佟穗道完別了,齊云則隨佟貴、孫典、喬長安、張文功上前。
齊云與佟穗沒什么好說的,他看著馬背上的老爺子,想到貼身收藏的蕭玉蟬的帕子,目光就有些復雜。
蕭穆意外地看著這個似乎有話要說的年輕人。
齊云笑笑,道“您老保重。”
每一次出征,他都沒有必能回來的把握,包括這一次。
如果不能回來,那此時就不必多言,命大回來了,他再來跟老爺子告罪。
策馬轉身,齊云追上了蕭野等兒郎。
到了塞外,五萬騎兵跟烏國淺淺交手幾次,因為烏國逃得快,一直都沒有大規模的血戰。
每次有戰報可以送往京城時,將領們都會趁機寫封家書,成親的可以光明正大地寫給妻子,齊云只能寫給自己的家人,再在蕭延、蕭涉收到京城的家書時升起一絲期待,期待著蕭玉蟬可能會像柳初給孫典做鞋那樣,也給他送些東西,不一定是鞋,襪子也行。
“哎,又只有一頁。”
無意般靠近的齊云聽到蕭延的嘆氣,再去蕭涉那邊,這人坐在草地上,面前擺了好幾封。
齊云“你怎么這么多”
蕭涉比劃手指道“這封是我娘的,這封是我姐的,這封是耀哥兒的,這封是綿綿的,這封是祖父的。”
齊云再看向蕭延。
蕭延也聽見弟弟的聲音了,對上齊云說不清是同情還是什么的眼神,蕭延哼道“老五最小,所以家里人都不放心他,我們做哥哥的,都是只有媳婦的家書。”
蕭野
“別,哥哥也不一樣,綿綿也給我寫了,二哥那里有祖父的,就你才一封。”
蕭延heihei我爹也只有一封。”
坐在后面的蕭守義“”
看過信,接下來是分東西,賀氏給丈夫兩個兒子都送了衣裳鞋襪。
齊云趁周圍無人時靠近蕭涉,看著他腳上的新鞋問“伯母做的,還是令姐”
蕭涉“我娘,我姐才懶得碰針線,有了丫鬟后耀哥兒的衣裳鞋襪都是丫鬟做。”
齊云懂了,從此歇了蕭玉蟬可能會給他送東西的心。
有蕭縝帶兵用計,遼州的陳望順利投降,不久蕭縝收到興平帝被困劍閣道的急報,立即率領南營將士南奔。
到達黃河南岸,洛城近在咫尺,眾人得知老爺子已經解了廣元之危,只是涼州的呂勝威脅長安,南營將士還得去長安增援。
蕭延抱怨不能回家。
蕭野笑他是不是想三嫂了。
齊云默默跟在一旁,仿佛這些涉及思妻的玩笑與他毫無關系。
他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洛城,不知蕭玉蟬憂心家人時,會不會分一絲給他。
呂勝不足為慮,梁國的大將軍封蘊竟然縱火燒山,不但幾萬裕兵冤死滾滾濃煙之中,連興平帝與老爺子也陷入了敵兵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