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微走進包廂,與方才進去的謝薄間隔了十多分鐘。
池西語還沒回來,楚昂眼底劃過一絲難言之色。
謝薄隨意而散漫地倚在沙發上,那雙淬毒的眸子,也不再盯著他和林以微。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子從容勁兒,讓楚昂不由得胡思亂想。
剛剛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時間里,應該發生了一些事。
他腦海不由得回響起謝薄的聲音
“她是我的情人,我們睡過。”
他開始細致地打量她,她出去的時候只穿了白吊帶裙子,回來時卻搭了一件賽車服外套,外套是黎渡的。
即便如此,還是掩不住她白皙如緞的頸子上,有幾枚淡淡的草莓印,像過敏了似的。
他自我安慰,那是真的過敏了,不管是酒精過敏還是別的什么都好
總之,嫉妒的毒蛇吐著信子,盤踞在楚昂的心頭,煎熬又痛苦。
林以微不再和他故作親密,但也不冷淡,叮囑他少喝酒,兀自低頭看手機,玩著消消樂。
楚昂問她“想回去了嗎我送你。”
林以微環掃包廂一眼“西西還沒回來,等她回來,我跟她打個招呼再走。”
“好,那我陪你等。”
楚昂忽然很惶恐,怕失去她,也怕她不再像剛剛那樣對他有興趣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是個很有決斷的人,可一遇到真心喜歡的女孩,他表現得簡直像個掩耳盜鈴的懦夫。
十分殷勤,給她點了一杯熱牛奶,又給她點歌。
林以微也不拒絕,唱了一首莫文蔚的陰天。
她嗓音帶著淡淡的啞,很獨特,唱歌有自己的味道,就像這首陰天,煙霧繚繞的頹靡之感,與她整個人的氣質,相得益彰。
謝薄和幾個男孩玩骰子,動作干脆利落,只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望向她時,眼神才變得黏膩。
她就像他的精神y,上癮,渴求,痛苦的戒斷反應,失敗后又是更深度的沉迷
明明剛剛已經要過,他又想了。
林以微唱著歌,她知道謝薄在看她,也知道楚昂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謝薄。
她覺得,沒什么意思。
很快,奇怪的氣氛被打破了。
“嘭”的一聲,門被人踹開,幾個男人來者不善地闖進包廂。
云暉走在最前面,身后,跟著池家少爺池西城。
“唷,都在呢,我們薄爺也在。”池西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正好,今天一起算總賬。”
池西語在會所外面跟池西城打了照面,知道他要來找茬,一路拉扯勸說,都沒能拉住這位固執又滿懷仇恨的兄長。
“哥,求你了別鬧事行嗎,你的傷跟謝薄無關不是他啊,你要我說多少遍。”
池西城甩開了池西語“你閉嘴。”
他左手還纏著繃帶,骨折的傷勢并未徹底痊愈,已經按捺不住心頭燎原的憤怒,一定要找到發泄的出口。
謝薄沒有起身,倚在沙發邊,手上把玩著一枚鋼制打火機,眼神冷淡。
冷淡,卻有壓迫感。
“池少,傷都還沒好,又出來晃蕩,你還真是精力充沛啊。”
池西城心里篤定古鎮上蒙頭揍他的人就是謝薄,那一拳一拳的狠勁兒,要把他往死里搞。
除了他,還能有誰
云暉端來椅子,池西城坐在了謝薄對面“謝薄,你就給個準話吧,那天晚上巷子里的人,是不是你”
林以微望向謝薄,希望他別認。
然而,謝薄百無禁忌,認了就認了,輕飄飄如一片雪花鵝毛落地“是我,怎樣。”
“你他媽的”池西城抄起桌上的空酒瓶,敲碎了往他腦袋上招呼。
黎渡立刻欺身上前,擋在了謝薄面前。
“黎渡,讓開。”謝薄開口,緩緩起身走到了池西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