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曦和姜豪一陣風卷殘云,把碗里的米飯吃得一粒不剩。
“可以說了嗎”劉曦擦了擦嘴問。
錢澄把幾人的飯碗疊一起,起身“我去把碗洗了。”
“我來。”姜豪從她手里搶走碗,用最快的速度洗完,跑回餐桌前坐下,“現在可以說了吧”
錢澄說她那天晚上正好出了趟門,途中遇到個衣著描述跟嫌疑人相似的人,“我剛仔細想了下,應該是我看錯了。”
“不是,別人雷聲大雨點小,你這壓根不下雨啊”姜豪不高興道,“耍我們呢”
“那晚雨很大,我沒看清。”錢澄補充。
劉曦靠回椅背,一下失去了興趣“也是,兇手怎么可能走大街,估計竄巷子跑了。”
錢澄嗯了聲。
她將額頭抵住桌面,一下一下地磕著。
耳畔回蕩著一個聲音你完了。
她剛腦子閃過邢澈的臉,不自覺就否定了自己的“眼見為實”。
“你在干嘛啊”劉曦把手墊在桌上拖住她腦袋,“不疼嗎”
錢澄抬起頭,朝她伸出手,“手機借我一下。”
劉曦剛把手機遞給她,錢奶奶便從房間探出半個身子,“對了澄澄,你媽媽給你買了個手機,我放你房間了。”
“噢。”錢澄低頭在屏幕上點幾下,之后把手機放桌上推到對面,頗為嚴肅地問“關于這個新聞,你們怎么看”
手機停留的頁面是她前段時間看過的一條島國新聞。
一男子因為一張入獄照,被千萬女生追捧為偶像,甚至還有人上法庭為他求情。
劉曦覺得這新聞太離譜了,“假的吧”
姜豪的心思有時候出人意料的細膩,他看完微瞇著眼睛問“你給我們看這個是什么意思”
錢澄張了張嘴,“就隨便看看唄。”
順便提醒自己擺正三觀,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帥就否定他嫌疑人的可能性。
劉曦反應過來什么,身子往前,一語道破“難不成你剛撒謊了,你看到的那個嫌疑犯長得很帥,你想包庇他”
姜豪一聲“臥槽”脫口而出,湊到中間悄聲呵斥“你不要命了”
“豈止不要命,無法無天了都你給我清醒點”劉曦恨鐵不成鋼地彈了下錢澄腦袋,末了,她想到什么,震驚地捂住了嘴巴,氣音從指縫中泄露“該不會是我們認識的人吧”
“”錢澄眼神微閃。
這一細微動作沒能逃過一直盯著她的劉曦,她拿開捂嘴的手,臉色都變了,“我去真的啊,誰啊帥哥,我們又都認識,你還想包庇他,該不會是”
錢澄急得直擺手。
不是我說的,我可什么都沒說。
劉曦“徐斯”
“不是我我那晚”姜豪自以為是的辯解聲戛然而止,“誰徐斯”
錢澄“”
服了
錢澄閉了閉眼睛,她就不該瞎猜測
那晚撞見的畫面很可能是巧合,就這么傳出去,搞不好壞了別人名聲。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認真解釋“街上穿黑衣黑褲的男的一抓一大把,我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斷定別人是殺人兇手吧還徐斯,你們不要亂說,我可沒見過他。”
她無語的表情提高了這句話的可信度。
兩人信了她的話,但她沒能把自己說服。
錢澄知道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但也未免太過巧合。
這天晚上,她腦子里分出了兩個小人,一個在說“兇手是他。”
另一個在說“肯定不是他,他怎么會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兩人在她腦子里吵了大半夜。
隔天周一,錢澄頂著一雙黑眼圈出了門。
昨晚沒睡好,她今天沒騎自行車。一個人走到街角的面店,要了碗蔥油拌面。
邢澈路過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她。
少女背對著門而坐,兩手托腮,腦袋不時往邊上點一下。
頭頂有幾撮不聽話的發絲突兀地聳起,跟她迷迷糊糊的狀態莫名很搭。
“一碗蔥油拌面不要蔥。”邢澈視線在店內繞了一圈,又問老板要了兩瓶豆奶,一瓶冰的一瓶溫的。
他朝錢澄走近,在她腦袋又一次往邊上栽的時候,及時上前用瓶子幫她托住。
混沌間,錢澄感覺臉上貼來一個溫熱的玻璃制品。
觸感跟盛夏的清晨一樣舒適,不冷也不是太熱,舒適得她都想貼著蹭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