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男人氣定神閑的聲音落在耳側“給不出答案也沒關系,畢竟我們也只是探討。”
嗓音低下去“倘若你真的有答案,又怎么會現在才回國呢”
話音落,男人從身畔略過,焦灼的空氣跟著他的步子四散開來。
只留,那抹淡淡的薄荷香。
是什么時候,陳時序也喜歡上這種清涼的味道。明明只是嗅覺上的刺激,卻順著鼻腔流向肺部,然后一直涼到身體各處。
是她習慣性塞給他的那些薄荷糖嗎
還是成年后喝的第一杯薄荷金湯力
又或者他衣服留存的薄荷味洗衣液
“梁夢因。”已經走進客房的陳時序忽然轉過頭。
眼皮輕跳,慌亂一閃而過,她此時并不想和他繼續糾纏剛剛的話題。
還好,他說的并不是這個。
“天氣預報今晚雷點黃色預警。”
“嗯”梁夢因沒緩過神。
耀眼的燈光下,他的面容泛著冷調的輝色,一身家居服,也遮不住他完美比例的身形。他雙手抱胸,半靠在門前,視線遠遠地眺過來。
“耳塞在床邊左側的抽屜里。”
眼睫猛地一顫,她挽起另一側的長發,再次遮住了另外半邊臉。
呼了口氣,梁夢因悶聲說“我早就不怕了。”
“那就算我多心吧。”說著他便轉身準備進房。
“陳時序。”她忽然叫他名字。
男人悠悠轉身。
梁夢因咬了咬唇角,大腦里那團亂麻尚且理不清楚,但下意識已經開始回嘴,受不了一點委屈的那股勁兒又出來作祟。
“既然擔心我害怕,你怎么不說陪我睡呢”
她揚著下巴,眉宇間也舒展開,纖腰薄背都拗著傲嬌勁兒。
梁夢因提了提唇角“畢竟你以前也是這樣的。”
說得含糊不清。
但陳時序聽得明白。
那些算不清的舊賬,他們誰都沒有忘。
原以為會是一記絕殺重錘,卻仿佛打在了空氣中,連落地時都渺無聲息。
陳時序的表情平淡得仿佛那句話對他絲毫殺傷力也沒有,甚至贊同似地點了點頭。
他意味不明地撂下來一句“梁夢因,你果然是饞我身子。”
梁夢因原以為會像上次那樣,被陳時序氣得半宿睡不著。
奇怪的是,她洗過澡后幾乎沾床就著。
熟悉的味道,讓她安神入眠。
回國后就不穩定的作息,讓她安穩地睡到了中午才悠悠轉醒。
昨天那件被鄭克新撕破的裙子,自然是不能穿了。梁夢因沒多想,就鉆進陳時序的衣帽間,隨手抽了件襯衣換上,衣長幾乎快到膝蓋,扎了個腰帶,全當穿了件襯衫裙。
這套操作,她有些太嫻熟了。
陳時序留了早餐給她,一直溫在烤箱里,是梁夢因在廚房轉了一圈才發現的。
簡單的三明治,還有一杯牛奶,倒也符合他的喜好。
她收好東西,準備叫車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沙發上放了一個明黃色的盒子。
又是熟悉的牌子,是她一直喜歡的成衣奢侈品牌。
心念微轉,她便有了猜測。也不著急打車了,她重新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地拆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