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聞,白氏出糧草,是以姻緣來換。是以,白珠兒一介行商之女,才得以嫁與國公府嫡長子為妻。
不過,二人感情甚篤,算時日,白氏與戚顯膝下已有一女,襁褓八月,喚瑩姐兒。
行過一段,寒暄幾句,謝蘊與白氏在岔路分開。
聽雪憋了一路,這才小聲道“也不知公主尋二爺是何事,二爺會怪姑娘方才不幫忙打掩護嗎”
謝蘊無甚擔憂,戚鈺為數不多的優點,便是自個兒的事自個兒擔,不會怨怪遷怒,至于永嘉公主,戚鈺這混賬長成如今這般模樣,多是她寵慣出來的,至多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的念叨幾句。
如謝蘊所料,永嘉公主涂著丹寇的手指,都恨不得戳在這混賬胚子腦袋上,氣道“你媳婦知書達理,性子嫻靜,模樣姣好,就連家世門第都絲毫沒有高攀,哪里不襯你心意了”
“你一天一夜未歸,人家識大體也未曾有一句怨言,這樣的媳婦,你娘我入宮幾次,若非有你大哥平定江陵在前,怎能讓官家松口,擬了那道旨意你竟不識抬舉”
戚鈺反駁“我何曾未歸了昨兒我雖是回來的晚些,但也回來啦。”
永嘉公主大手一揮,翻了個白眼,“少糊弄人,今早我就讓嬤嬤去問了,門房小廝說你不曾回來過。”
戚鈺“”
早知道這般冤枉,他就不翻墻了,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來。
“往前幾年,我給你兄長物色正妻之時,莫說是四家之首的謝氏,就是博陵崔氏的姑娘,他身為國公世子也娶不到”,永嘉公主說著嘆了口氣,“只可惜你兄長生不逢時,若是晚幾年,我求這道旨意,倒是一樁好姻緣。”
戚顯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將手里的茶盞放下,道“我媳婦很好。”
永嘉公主白他一眼,“就知護著白氏,我可說她一句不好了”
戚顯拱拱手告饒。
“就是眼皮子淺,哪家正房夫人是跟著郎君在外的說是綿延子嗣,當我瞧不出來,不過是怕你將身邊伺候的丫鬟收了房罷了。”
戚顯無奈道“珠兒從前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很是不易,她父親光是妾室就住了幾院子,有此擔憂也屬尋常,再者,結發為夫妻,也是我想與她在一處。”
他這般說,永嘉公主倒也不好再說什么,余光一瞥,瞧見旁邊那個聽得眼珠子飛來轉去的,又是一氣,“你可聽懂了些什么”
戚鈺點點頭,“兄長心悅大嫂啊。”
“”
永嘉公主頭疼的擺擺手,“趕緊走,凈惹我心煩。”
戚鈺起身,行了個禮,不情愿承認自己惹人煩。
剛出門,就被戚顯薅住了后脖領。
“大哥不許這樣抓我”戚鈺叫嚷著掙了掙,沒掙脫,“我都成親了”
戚顯冷哼一聲,“這些年我在外,倒是沒人給你緊緊皮子了,這般放肆。”
“”
戚鈺渾身一抖。
桐疏苑。
謝家主坐在廊下教考謝執功課,謝蘊與謝夫人臨窗而坐蒔花,不時低語幾句。
今兒日頭好,聽雪與問月坐在一旁,懷里抱著一碟炒栗子剝著吃。
忽的,外頭丫鬟進來,稟報道“大爺身邊的小廝過來了,說是替大爺給二娘子傳幾句話。”
廊下謝執背書的聲音一停,從撐開的窗欞看向謝蘊。
謝蘊微微抬眼,道“讓他進來吧。”
片刻,一小廝跟著丫鬟進來,規規矩矩的挨個兒問安,這才道“稟二娘子,我家大爺差小的來與您說一聲,二爺混賬,大爺已經行家規訓了他,還請二娘子與二爺莫要心生嫌隙,還有一句,大爺說,請娘子莫怪他下手狠辣。”
聞言,謝家主與謝夫人眉頭皆一動,對視一眼。
謝蘊倒是臉色淡淡,含笑道“勞煩小哥兒轉告大爺,多謝大爺替我做主,兄長教訓幼弟,理所應當,妾自當感激涕零,無謂怨怪。”
她只恨不在場,沒給大爺遞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