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一股酥麻感自尾椎竄了上來,謝蘊頭皮發麻,眼睛定定的看他。
但不是。
他眸子里的清透,是三年后沒有的。
不是那個他。
他也不知,她芥蒂疏遠的真正緣由。
“我昨兒不是有意晾著你的,實在是下人來報,說我城外馬場里的馬生了岔子,我這才慌忙去了。”
馬場
謝蘊臉上微微詫異。
上世,她不曾聽聞他養了馬場。
“這事我爹娘也不知道,你別與他們說啊。”戚鈺又叮囑一句。
謝蘊視線落在他眼睛里,還是問出了口。
“你昨兒可見了青瑤郡主”
戚鈺微微點頭。
就是梁青瑤派人來知會他的。
卻是見謝蘊瞬間眼神失望。
他不解,剛想問,她已轉身往門口走了兩步。
“問月,去尋二爺的丫鬟來伺候。”
“我不用她。”戚鈺連忙道。
謝蘊恍若未聞,垂著眼進了內室。
“二爺身子不便,今夜便歇在外間吧。”
話音剛落,內室的燭火倏地滅了。
戚鈺“”
憑什么不讓他說話
謝蘊平躺著,聽著外間窸窸窣窣的挪動聲,忽的想起了上世。
女子十五而笄,叔母早早便為她準備及笄禮了。奈何不巧,笄禮前忽的生了一場病,祖父做主,將她的及笄禮延后一年。
十六歲及笄禮時,王夫人將一只青玉鐲給了她。
謝蘊知那是何意。
王家兄長長她兩歲,是個溫潤君子。若是不出意外,她將是王家婦。
誰料,叔母將替她收下那只青玉鐲時,小廝冒著細雨急急來稟,說是官家傳了圣旨來。
月后,她入了鄴都,進了國公府,嫁與了戚鈺。
到底是年紀小,對情愛一事心向往之。
戚鈺長了一副好皮囊,唇紅齒白,面冠如玉,她未曾見過他在鄴都橫行霸道的模樣,只知道他的吻是熱的,懷里是暖的。
她讀過許多書,盼著能與他鶼鰈情深。
他也曾對她很好,會在出府玩樂時想帶她一起,謝蘊礙于規矩,不曾去過一次。但他回來時,會給她帶些新奇的小玩意兒,或是鄴都時興的吃食。
可
“砰”
外間戚鈺不知撞到了什么東西。
謝蘊倏然回神,側了側身,闔上了眸子。
勉強擦了身,自己上了藥,戚鈺趴在外間榻上,漸漸睡得昏沉。
許久后,突然睜開了眼,朝里間豎著耳朵聽了片刻。
針落可聞的寂靜中,似有隱約的啜泣聲。
戚鈺嘟囔一句我睡硬邦邦的榻都沒哭
雖如此想,但還是默默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