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瑤一張臉愈發的紅,握著帕子的手掐進了掌心。
戚鈺喝了口湯,“罷了,一份點心而已,我再讓人包一份就是。”
梁青瑤神色變了又變,“鈺哥哥不追究,但那點心終究不是鈺哥哥給我的,我也不稀得要,這就讓人給送還到鈺哥哥的馬車上。”
她說罷起身,似是鬧別扭一般出了廂房。
門一關,程敬便將手里啃了一半的羊腿扔回了碗里,撐著腦袋笑得樂不可支,與戚鈺調笑道“誒呦,這是等你哄呢。”
戚鈺瞥他一眼,懶洋洋道“我又沒惹她。”
自小便是這般,動不動就氣。
他戚鈺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莫說是郡主,就是公主,他也為未曾哄過。
程敬笑著搖頭,拖長調子道“誰承想,我們戚二爺便是成了親,也是根木頭。”
這話戚鈺聽過許多次,雖覺不是什么好話,但也懶得辯解。
“你娘子如何”程敬又問。
戚鈺瞬間眼神警惕的瞅他,像是瞬間豎起尾巴的貓。
“誒”,程敬趕忙擺手,十分正直道“你莫要多想我不過是瞧著你對人家有幾分不同,問問罷了。”
他又道“成親之前還滿臉沮喪,不愿娶人家,這才幾日啊,就知道給帶點心了,長進不少,為師甚是欣慰。”
戚鈺拿著啃完的羊腿丟他,“少占你二爺便宜”
程敬笑著躲開,抬了抬下頜,感興趣道“二爺仔細說說。”
戚鈺擦擦手,嘟囔道“她很乖。”
程敬不甚意外。
他見過許多世家女,不是自視甚高,就是膽小怯弱,看來這謝氏是后者。
與那人倒是有幾分相似。
“你先前不是嫌棄高門大戶的女子一板一眼嗎這怎的又心悅了”程敬問。
“先前我以為,她與宮里那些學規矩,不是學傻了就是學哭了的公主郡主一般無二,張嘴不是這不合規矩,就是那不合心意,煩人的緊。但她不是,她雖是規矩,但不木訥,也不會規束我,晚上還”
戚鈺說著,深色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閉上了嘴。
程敬直覺有什么,沖他擠眉弄眼,笑得猥瑣,追問道“晚上如何”
“你不便于聽。”戚鈺道。
微抬著下巴,一臉驕傲。
程敬嘁了聲,不屑道“不過是男女那些事罷了,當我想聽”
戚鈺頓時撇嘴嫌棄,“齷齪。”
程敬“”
“就是”戚鈺又有些難為情,低聲道“我昨兒出來,惹她惱了,被攆去了書房,你哄姑娘多,你替我想想,要怎么哄”
程敬頓時笑出了聲,屈著條腿放浪不羈道“哄什么呀,你戚二爺哄過誰就是梁青瑤,跟你鬧兩日別扭,不也自個兒好了”
這話分明是嘲諷他,戚鈺踹他,“爺自個兒的媳婦兒就是樂意哄,怎么著”
程敬躲開他那毫不收力的一腳,“女子喜歡的,多不過是那些胭脂水粉,衣衫首飾,你襯著手里那點銀子來唄。”
戚鈺思忖片刻,搖頭,“我覺著她不喜那些金銀俗物,倒是見過兩次她看書。”
“那就投人所好唄。”程敬仰頭灌了口酒,不甚在意道。
戚二爺十分聽勸,麻溜起身往外走,揚聲道“今兒這頓算你賬上”
程敬也不與他計較,拎著酒壇走到窗前,瞧著戚二爺興沖沖的上了馬車,馬夫催馬向前。
嘖,還挺樂呵。
戚鈺直奔鄴都最大的一家書鋪,往那掌柜的手里拍了一錠銀子,“將你這兒賣的最好的書包起來,你懂的。”
掌柜的對著他的眼神,頓了下,隨即了然的笑了,“郎君稍候。”
小半刻鐘后,戚鈺拎著一摞書出了書鋪,腳下生風。
他這般大氣,給她買這么多,她該不會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