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催馬回來,便瞧見兩道娉娉裊裊的背影,一道是他嫂嫂,另一道
“誰家小婦人來府上了”程敬翻身下馬,拉了門口一小廝問。
“回二爺,是戚國公府的二娘子。”
戚鈺的那妻
程敬眉梢微挑,勾著唇嗬了聲。
“二爺,可是要先去給太夫人問安”跟著程敬的小廝問了句。
程敬將韁繩扔給他,“不去。”
想也知道,前面那兩道身影要去念安堂,婦人家說話,他湊什么熱鬧去
更何況,那老虔婆才不想瞧見他,見一面,怕是得少吃兩口飯,雖他倒是樂意去添這個堵。
念安堂內,陳設簡樸,倒是案桌上供奉著菩薩玉石像,略可聞見隱隱香火。
“晚輩謝蘊,見過太夫人,恭請福安。”
“快些請起”,頭戴石玉抹額,身著暗色夾襖的老太太和善道,“前些日子聽聞,長公主為其次子求了婚旨,今兒可算是瞧見人了,果真是標致。”
“太夫人謬贊,晚輩慚愧。”謝蘊挨著椅子坐下,含蓄道。
若不是上世,她險些都以為面前這滿面慈愛的人當真如此。
在念安堂坐了片刻,太夫人道“罷了,你們姐妹二人也許久未見,去說說話罷。”
“多謝母親體恤。”崔芙起身行禮道。
謝蘊也起身隨了一禮。
出了念安堂,崔芙帶著謝蘊在院子里閑逛,“今兒日頭好,園子里的花都好看許多。”
謝蘊笑道“姐姐怕不是因著我陪著你吧。”
“就你會說。”崔芙嗔她一句,又問“你與那戚二爺可還好”
謝蘊摘了一枝海棠,握在手里把玩,隨意道“如何算好”
崔芙愣了下,而后道“你與他不喜”
“是也不是。”謝蘊答了句。
戚鈺得了一副好皮囊,上世,她自是也歡喜過,但后來種種,消磨不少。
可她心中也清楚,叔父與阿執尸骨無存,與他干系不大,她只怨怪自個兒。
如今說起戚鈺,她只想離得遠些,等得戚鈺提納妾之事,便自請和離。
謝蘊倒是也想過早些分開,但這樁親事乃是御賜,貿貿然和離,只會讓祖父與叔父叔母為難。
“我倒是想做些旁的。”謝蘊又道。
“什么”崔芙問。
“還未想好,只是覺著,人活一世,千般活法,未嘗須得在這后宅虛度光陰。”
崔芙抿著唇角笑道“聽出了些,這是與戚二爺不睦了。”
“”謝蘊咕噥道“與他何干。”
兩人逛了兩刻鐘,回了沁梅園,謝蘊掃了眼那梅林,道“冬日里該有一番盛景。”
“紅梅覆雪,圍爐煮茶,自是美事”,崔芙一張粉面上露出些羞澀,又道“屆時我與你下帖,我們一共賞景兒。”
謝蘊“那自然好。”
穿過兩道門,又行過一道拱花門,院中景色進入眼簾。
布局錯落,墻邊植了一排翠竹,清幽雅致。
再往里,躺椅上有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男子,削瘦而蒼白,卻也難掩俊逸。
“這是我夫君,程懷。”崔芙上前道,又將謝蘊介紹一句,“我故交謝家妹妹,謝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