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瞧著對面那人臉上神色愈發難看,淡漠的收回視線。
既是有所求,便要自己爭取,如何能夠希冀對方善心大發,送到手里呢
這戚二娘子她不稀得當,但梁青瑤想要,便要自個兒來取。
程敬坐在一旁,將幾人神色收入眼底,他瞧不上梁青瑤那般小性子,但看著那位謝氏,也覺得礙眼。
“幾日不見,弟妹口齒愈發伶俐了。”程敬嗤笑道。
那漆黑眼珠一動,淡漠的視線落在了他臉上。
程敬咽了咽喉嚨,與她四目相對。
“這位郎君是”謝蘊面露疑惑,問著,視線一轉,瞧向了身側的戚鈺。
程敬“”
戚鈺連忙放下茶盞,哦了聲,頗為懊惱道“是我的不是,竟是忘了給你指,這是安遠侯府的程敬,長我幾歲,我都是喚他程二的。”
“這是梁青瑤,你知曉了。”
謝蘊微微頷首,“昨兒聽母親提起過郡主,是以認得。”
她說罷,視線從面色忍耐的梁青瑤身上掠過,落到了程敬身上。
“倒是巧的緊,前兩日我才探望過侯府老夫人,今兒便見到了二爺,不過瞧著,二爺與侯爺倒是不甚想象,令兄豐神俊朗,稱得上儒雅,二爺倒是”
謝蘊語氣溫吞,適時停頓。
程敬前兩日便在她身上吃了敗仗,一窩火團在心口,如今聽她這般似貶的停頓,大有發作之意。
“你二爺如何”他曲起一條腿踩在長凳上,姿勢放浪,微抬著頭,下頜線繃直問。
謝蘊似是難評的抿了抿唇角,“二爺做得宵小行徑,與梁上君子一般,探聽小娘子話閨語。”
“”
“我倒是小瞧了你。”程敬咬牙切齒,目光緊盯著她。
“二爺莫不是覺得冤枉”謝蘊極力壓著嘲諷,回敬他的目光,意有所指道“既不想旁人心生誤解,便安分些。”
程敬咬緊了腮幫子,繼而又冷笑一聲,瞧向了一旁的戚鈺,似打趣,但又嘲諷“這便是你說的乖莫不是也被誆騙了可曾見過你娘子這般盛氣凌人的模樣”
戚鈺張了張嘴,看了眼他,又看向謝蘊,后者神色淡淡,似是無甚在意他說什么。
“你別欺負她。”戚鈺道。
程敬一口血哽在喉嚨“你莫不是耳聾心瞎了”
對面坐著的梁青瑤,仿若浸在了醋壇子里,心酸的緊,“我們自幼一同長大,倒是不曾見過鈺哥哥這般護過誰。”
戚鈺臉一熱,余光偷悄悄去看謝蘊,卻是正巧與她看過來的視線對上。
他頓了一頓,舔舔唇開口道“你是我娘子,我自然是要護著你的。”
謝蘊微怔,心下卻是生了幾分酸楚。
何必呢
他們二人較勁,何必牽扯她入局
若是未曾有這一遭,她也有郎君真心實意的傾心相待。
片刻,飯菜上了桌。
幾道清淡口的江淮菜被戚鈺指著放到了謝蘊面前。
程敬拎起酒壺,給桌上幾口杯子滿上,剛要給謝蘊倒,一只纖細的手卻是擋著了杯口。
“對不住,我自幼身子不大好,吃不得冷酒,程二爺海涵。”謝蘊淡聲說了一句。
程敬睨她一眼,冷哼了聲,坐了回去,陰陽怪氣道“我可受不住弟妹這聲歉。”
話音剛落,桌帷下的腳就被人踢了下,抬眼對上了正對面那護犢子的警告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