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輕而易舉躲過她推人的手,錯過她身體,撿起了方才打出去的硬幣。
他面色恢復冷漠,像是覺得有趣,隨意逗她玩了一下一樣。
逗完了,也就不管了。
溫槿一口氣還沒完全松下去。
倉庫外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比方才一群追她的男人的腳步聲更雜亂、更響亮。
這意味著來的人,比方才的人,多得多。
“姓靳的,給老子滾出來”極其陰狠的一聲。
又是誰
少年電光火石拉住她手臂的瞬間,溫槿腦海里閃過這個想法。
她被迅速帶到了爛沙發的后面。
眼看著她又要張嘴,少年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輕微用力,將她禁錮在爛沙發后靠背與雙臂之間。
“閉嘴。”
不同于方才面對瘦猴時輕描淡寫的語調,少年聲音明顯收緊了點,帶著警告的意味。
方才聞到的薄荷味一下子變得濃烈起來,還摻雜著點血腥味。
溫槿瞳孔微微睜大。
少年胸膛火熱滾燙,她只覺得兩人手臂皮膚交接的地方如火一般燒燎了起來。
從未與異性有過這般近距離的接觸。
呼吸一深一淺,少年的氣息打在她頭頂。
也就是這時,她看清了少年脖頸間用紅繩穿著的佛牌。
一個四臉八手的猴子,面如紅石,毛色金黃,手持著三叉戟做降妖避煞狀。
來不及想太多,她從佛牌上移開目光,被捂住嘴,只能拼命沖少年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少年收回了手,不耐煩道“在這兒待著。”
他站起了身。
黑色耳釘的亮光在溫槿眼前一閃而過。
她見過不少耳釘的款式,但少年左耳戴著的這種還是第一次見。
其實不太像耳釘,更像是什么項鏈上的吊墜拆下來以后,被人專門做成耳釘的形狀的。
還沒等溫槿細想,那道陰惻惻的聲音繼續響起,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找你還費了不少工夫。”
只看見地上頓時擠出來不少黑影子,皆是來勢洶洶的模樣。
是去而復返的瘦猴叫回來的人,還是其他的人
余光瞥見丟在一旁的死機的手機,溫槿收著聲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撿了回來,然后借著手機黑屏幕的反光,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
倉庫門口處黑壓壓站了七八個人,皆是膀大腰圓的體格,年齡二十到三十不等。
和方才瘦猴一群人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來者不善。
溫槿心跳又開始加快起來。
她屏住呼吸,繼續借著手機屏幕的反光看外面。
少年孑然而立,恢復了那副松散的模樣,雙手垂在身側,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掃了一眼圍在倉庫門口的眾人,神色不變,懶懶問“你誰”
殺傷力堪稱百分之一千。
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對方的住所,狠狠撂下一句話后,收獲到對方不輕不重的一句“你誰”。
任誰聽到都氣得七竅流血。
“我誰”
前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讓出一條路,一瘸一拐走出來一個體格稍瘦削一點的男子。
只見他把長褲一撈,右腿赫然是一條金屬義肢
“你不記得我”興許是情緒太過激憤的緣故,男子深呼吸了幾次,一句話前半段反復念了好幾遍,終于說了出來,“總該記得老子這條腿吧”
盯著男子的金屬義肢,少年的表情才有了稍稍的變化。
他嗤笑了一聲,只不過那笑意未達眼底。
男子被他這句嗤笑弄得臉色一白,繼而咬著牙罵了句。
他沒注意到,在這句話說出口后,少年眼底一道暗光閃過。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滾過來給我磕十個頭,再讓老子廢你一條腿算扯平,二是老子廢你兩條腿,選哪個”男子仗著人多勢眾,放狠話。
少年腿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