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鐸一句混賬話,花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擊,但臉燙起來是真的。
她一向被捧慣了,別人都是上趕著來給她獻殷勤,各種放低態度討好,她則高高姿態擺著,時常帶著不屑一顧的清高,哪里遇到過有人敢這樣對她粗魯花月手腕被他攥得發痛,她蹙起眉頭,迎對男人的怒視,心跳竟覺似有一拍的漏停。
這樣逼人的野勁和混勁,她遇得少,覺得降不住。
姜睿哲檢查完上車,確認只是小毛病后這才放心繼續上路。
他神經大條,全然未覺后排發生過口角,只在方才開車門時隱約聽到二人似有交談。
姜睿哲邊啟動車子,邊問道“你倆干啥呢在那干瞪眼,準備把鈴鈴叫起來吧,咱們差不多再拐一個路口也快到地方了。”
后面的人誰也沒答話,各自坐直,扭臉朝外,看著相反的車窗外景,中間相離遠得好像能放下塊透明隔板。
“”姜睿哲表示已習慣被無視。
臨近目的地,軍綠色吉普停在泊車區,再往前走是一片林區棧道,需要步行穿過才能到達鏡湖。
花月一分鐘也不想在車里多待,沒有等睡眼惺忪的封鈴醒完盹,她等車停穩后,第一個推門邁了出去。
姜睿哲和正犯懵的封鈴對視一眼,扭過頭來問“鐸哥,你把人給惹了”
封鐸下車,目光自那道氣沖沖的身影收回來,輕描淡寫說“她沒睡醒。”
封鈴驚訝地哇了聲“原來花月姐的起床氣這么重啊。”
姜睿哲笑笑彈了下她腦袋,一臉的諱莫如深“行了,跟上吧。”
封鈴立刻吃痛捂住腦袋,氣勢洶洶地噘嘴瞪著人。
前面棧道只有一條通往密林深處,即便花月是生客,也知徑直朝里走沒錯,于是她一路闊步走在最前,昂著長頸,風衣擺尾,矜姿瀟灑。
已近十二月份,紅葉盡凋落,樺楓松谷,一片非白即灰的朦朦,遠處的一棵蒼松,是近目唯一的一點青綠。
這樣的景色,帶著無溫的清冷之美。
花月本想站定拿出手機拍一張照片,可聽到后面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停步。
不久,前路經過一個三岔口,她不確認方向,似乎只能向后面求助,但她抹不開面子,想著若自己走錯,即便封鐸不理,鈴鈴也一定會熱心腸地出聲幫她糾正,于是她隨心一選,沿中間岔路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后面一直沒有提醒,她果然猜對了。
身后十米遠,封鈴伸手指著花月遠去的方向正要啟齒,封鐸卻打斷她。
“你包里帶的暖寶寶貼呢不是說坐車的時候要貼,路上睡了全程,沒看你動。”
封鈴被兄長擋住目光,只好收眸先解釋“我帶的暖寶寶可多了,夠我和花月姐兩個人用,我現在過去喊她過來一起貼,她好像在前面走錯方向了。”
說完,封鈴作勢要奔過去,避免花月姐踩著高跟鞋還多走些冤枉路。
封鐸卻從后一把按住她,力道很大,使她邁開一步都成艱難。
“不用你去,和你阿哲哥先走。”
“那你”
封鐸不多說,走過去自顧自打開封鈴懷里的背包拉鏈,在封鈴錯愕的目光下,他面不改色地從里面掏出一大把暖寶寶揣兜轉身帶走,看著兄長背影遠去,封鈴雙手拖住包底,你你你地支吾了半天,直到姜睿哲含笑出聲提醒她回神。
“行啦鈴鈴,跟我走吧,還沒看清嗎,我才是你親哥。”
姜睿哲洞察力強,此刻瞧出情況不尋常,十分欠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