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繼后,原本就是一個先皇后身邊的侍女,娘家不過就是一個打鐵的,更無根基,潰敗得更加容易。
宮中兩派勢力全部被清洗。至此,后宮勢力大洗牌,高位掌事,尚宮之位空虛,不知會落入誰的手中。
云泠處理好繼后的事后回東宮向謝玨稟報。
“繼后所有東西都已經燒除,且已安排工匠對坤寧宮重新修繕。”
坤寧宮曾經是昭慧皇后住過的地方,被繼后占了這么多年令人厭惡,謝玨下令翻新。
謝玨“嗯”了聲,在批折子。
云泠思索了會兒,還是上前,恭聲問道,“如今六局無首,無人管理后宮內務,行事皆沒了章程。愉妃娘娘剛剛遣人來問一聲殿下。”
愉妃便是五公主的生母,繼后死張貴妃被囚,如今這后宮中便是她的位份最高。按理來說,便是她代理掌管后宮,定六局掌事。如今皇帝病重太子監國,但是謝玨卻遲遲沒有下令,愉妃急了竟遣人來問她。
她不得不在他耳邊提上一句。
如此要緊之事,書案后的太子殿下似是沒聽到,無動于衷批著手中的折子,連眼皮也未掀一下。
云泠便安靜地等著。
殿內沉默而寂靜,空洞的無端透著一股壓抑。
半個時辰過去,才聽到一聲毛筆放下的聲音。清脆的碰撞,震得人心下一顫。
謝玨接過旁邊小太監端來的一盞茶,淺淺喝了一口,站起身,往下走來。
開口卻不提愉妃代理后宮之事,狹長的丹鳳眼從云泠臉上掃過,意味不明,“你可知李蓮兒曾經是我母后身邊的宮女”
云泠自然是知道的。
說來繼后李蓮兒的經歷也是傳奇,以宮女的身份爬到一國皇后之位。雖然她被立為皇后之后嚴令后宮上下不得提起自己的身世,宮人閉嘴不敢言,但誰人不曉。
只是她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問起此事。只能如實道,“奴婢知道。”
“她曾經是我母后的貼身宮女,我母后待一眾宮人都很好,對她尤其。更加之完全信任。”謝玨道,“而她卻在背后,設計背叛我母后,置她于死地。”
所以這才是他厭惡宮女的根本原因。說這番話,是在敲打她
云泠眼角忽然一跳。
果然下一瞬,
謝玨眉骨狠厲,慢條斯理道“對奴婢太好,便會弒主。”
云泠努力平靜,想他仇恨迷了眼,李蓮兒罪在其人不在其位,可是這話她何嘗能說,毫不猶豫躬身道,“奴婢忠心耿耿,絕不背叛殿下。”
“忠,心。”齒間摩挲這兩個字,謝玨冷眼看著她,“有多忠心”
云泠立馬抬頭,誠摯懇切,“海盡石爛,萬死不辭”最后一個字淹沒在唇齒交融里。
謝玨掐住她的臉抬高,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唇,“這么忠心”
云泠怔住,唇瓣一疼。
他的力道不小,被咬痛了下意識地往后退,“殿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他毫不留情和憐惜,力道重到要咬破她的嘴不可。不是吻,反而就像一頭惡狼,狠狠咬住獵物的頸脈。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樣。
卻明白他的敲打與威壓。
他遠比她猜測的還有陰沉和詭譎。
謝玨很快退離口中的柔軟,看著她因疼痛而輕皺濕潤的眉眼,眼底情緒冷薄,嫌惡冷哼,“花言巧語。”
不等她反應便放開,背過身,“世事難料,命也非天定。人若無智,出身高貴也會掉入塵泥。卑微之人靠選擇靠自己也能一朝飛升。”
云泠仰著臉一動未動,似不明白。
謝玨眼睫緩緩抬起“六局尚宮之位你來做。統管六局并,代理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