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了幾人,卻見凌清吟驀地抬起頭,目光隨意地掃了圈,他們心下一緊,頭皮止不住地有些發麻,就怕凌清吟見到亓官肆開始發瘋,他們究竟是去還是留
畢竟方才凌清吟才救過他們,他們也不忍看她太過難堪
然而,凌清吟并沒有像眾人所想一般,繼續黏著亓官肆,亦或者是對著凌玖玖破口大罵,撒潑打滾,她只上前兩步,走向重傷到隨時可能咽氣的舫羌,姿態散漫,神色高冷,宛若九天之上的神女。
她隨口詢問道,“還能起來嗎”
眾人一愣。
舫羌更是下意識緊張地看了亓官肆一眼,他方要說話,卻是哇地一聲噴出口血來,他縮了縮脖子,有些無奈道,“多謝凌姑娘關心,我并無大礙。”
“那就好。”凌清吟指了指破裂的大門與滿院子的狼藉,她彎了彎眼睛,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等會記得賠一下我的門和窗戶,好貴呢。”
舫羌,“”
他還以為什么大事,就這
舫羌捂著傷口站起身,鮮血不要錢似的淌了滿地,他步履蹣跚地走向其他幾名弟子,面色有些難看。
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落了傷,尤其是青衣弟子,他先前站的位置最為刁鉆,傷的也最重,整個腹部都被人一刀破開,隱隱可見內里的內臟,險些被直接砍成兩截。
此刻他已是面若金紙,進氣多出氣少,舫羌也不敢貿然去動他,只費力地從儲物袋中取出靈丹塞入他的口中。
溫和的靈力緩緩地沒入他的腹中,修補著他周身的傷口。
他看著重傷的幾位弟子,面色鐵青,幾乎是艱難地自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來,“方才怎么回事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先前還看到誅魔陣已然快要成型,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陣法卻是突然破碎,舫羌額頭跳了跳,眼底幾乎噴出火來。
青衣弟子沉默了片刻,他回想著方才的景象,驀地直勾勾地看向凌玖玖,神色陰沉,“凌師妹,是你嗎”
當時他隱隱感覺到,有人撤回了靈力。
凌玖玖聞言眼睫顫了顫,她有些慌亂地縮了縮肩膀,小聲道,“師兄你在說什么我方才一回神,就看到他突然便要舉刀砍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青衣弟子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似是在確認她話中真假,“當真”
凌玖玖被他驟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的眼眶泛紅,有些委屈地躲到了亓官肆的身后,“我真的不知道,我求求你別再問我了”
她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心底有些慌亂,她當時先前并沒有想太多,她只是想著魔修的命也是命,她不想見到更多的死傷而已她也沒想到那個魔修竟會恩將仇報,她又不是故意想傷害大家。
察覺到眾人投來的異樣的視線,凌玖玖心中越發的委屈,她看著幾人難看的面色,眼底爬上了層水光,她咬緊紅唇,一言不發,只一個勁地搖頭。
就在幾人僵持不下之際,只見一行人匆匆趕至院外,他們看著滿院的狼藉,面色一僵,“都怎么樣了”
跟在人群之后的凌家眾人匆匆跑上前來,他們焦急地看向凌玖玖,連忙問道,“有哪里受傷了沒那群該死的魔頭”
見她身上沒什么傷,他們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幾個醫修亦是匆匆上前為重傷的弟子治療。
青衣弟子仍是不肯罷休,他深吸了口氣,厲聲呵斥道,“那為何偏偏在你提出來放了他們之后,陣法便出了事”
凌母見狀當即擋在她的身前,她看著面色陰沉的青衣弟子,沉聲道,“有什么話等回去再說,你們幾個大男人做什么欺負一個小姑娘”
凌晨更是面色不善道,“沒有憑證的事還是少說為妙。
我姐她雖心地善良不與人計較,卻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