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連死了,國公夫人和世子今日都去了楊家。
照規矩,項箐葵原不該來國公府做客,但她一向不喜規矩,想來就來了。
“師父”
眼前的人像一只受驚的貓兒,項箐葵都覺得她都能看見師父炸開的毛了。
她聲音也不高,怎么師父嚇了一大跳呢
“小葵花,你怎么來了”夏訴霜的睫羽還在輕顫。
項箐葵忘了問楊少連死的事,反而打量起夏訴霜來,“師父,你最近怎么總是走神呢”
她仔細一回想,還真是。
師父到建京之后總是發呆,還很容易受驚嚇,整個人像是裝了很多秘密一樣。
夏訴霜確實裝了很多秘密,她抿著唇,正不知道怎么回答,項箐葵就伸手過來了。
項箐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好像看到師父脖子上有一點紅紅的東西。
在她的手指快要探到夏訴霜下巴來的時候,夏訴霜在電光火石間知曉了小徒弟動作的意圖,忙側身退后一步。
她支吾了一下,胡亂道“為師衣衫不整,你現在這兒等一下。”說完趁徒弟愣神的機會,繞進了內室去。
“師父你”項箐葵話還沒說,師父就消失了。
她抱臂皺眉,奇奇怪怪的,師父一定是有事瞞著她,脖子上紅紅的是什么
項箐葵未嘗接觸過半點男女之事,靠她自己想根本想不通。
夏訴霜繞進屏風前還往外看了一眼,確定小徒弟沒有跟進來,壓住心跳,才輕步走到銅鏡旁,仔細查看自己的脖子。
果然還有
其實見近山的時候,她已經穿戴齊整了,但項箐葵把手靠近她脖子的時候,夏訴霜才想起來,自己的脖子還見不得人。
已經過了一日一夜,頸側還有淡淡的痕跡。
近山沒看到,便是看到了也不會說,但小徒弟直接就把手伸過來了,讓夏訴霜后知后覺。
她懊惱地四處看,找能換的衣裳。
等夏訴霜再出來的時候,項箐葵已經躺在胡床上掰菱角了。
這些菱角是秋日存下的,師父未上山之前似乎是江南人,愛吃這物,也就師兄費盡心思去找了給送過來,她要是跟西越侯說要吃,斷斷得挨一頓打。
見小徒弟在掰菱角,夏訴霜假作輕松地問“好吃嗎”
“不好吃。”項箐葵老實回答,她就掰個意趣。
“那別吃了。”夏訴霜將一整盆端走。
“誒”
嘴里的都讓師父薅走了。
項箐葵拍拍手,上下將師父打量了一通,說道“師父,你從前從不戴圍領的。”
“冰雪化凍之時是最冷的,為師怕受涼。”夏訴霜低頭噼里啪啦掰著菱角。
是嗎
項箐葵摸著下巴,她記得師父在多難山上,便是逢冬,也不過一件厚些的外袍,風一吹衣擺就跟仙女似的飄,哪里會怕冷。
可疑,真是可疑。
“師父眼下也有點青。”
“只是昨夜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