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穹道“臣并非求陛下賜婚,只是告訴陛下,臣已有所愛,無須賜婚。”
破壞禮法之事,皇帝當然不會開口賜婚,不過宋觀穹要離經叛道,只要沒人告到他面前,皇帝也不會管。
“好啊,朕原以為你從前是假裝輕狂,原來是真輕狂。”
“臣不需一個好名聲,愈離經叛道愈好,娶自己的師父又如何,況且前朝亦有師徒成親的前例。”
他是陰司頭子,惡名遠揚,不與任何世家聯姻,與國公府決裂,做一個孤臣,皇帝才會放心。
“妄自菲薄,罷了,朕賜婚是賜個喜氣,你既然自己有主意,不樂意朕也不會強求,到時朕只當不知道,余下的,你自己辦吧。”
皇帝知道了他的軟肋,對夏訴霜的懷疑也徹底煙消云散。
而這正是宋觀穹想要的。
“臣謝陛下隆恩。”
出了紫宸殿,宋觀穹在陪夏訴霜去坤寧宮的路上,忽然笑了一下。
“怎么了”夏訴霜還繃著個臉。
宋觀穹低頭笑道“無事。”
因為師父對周鳳西私奔的許諾,宋觀穹已有了不管不顧的心思,管她心系誰,先鎖在身邊再說,原本今日他設計夏訴霜無論如何都得嫁他,但聽過師父向皇帝的請求,宋觀穹心底安寧下來。
她定是一輩子都得對自己心軟,他還害怕什么呢。
還是不要算計師父,惹她生氣了。
夏訴霜渾然不知她自己救了自己一回,還在對他的笑疑神疑鬼的。
陪著師父到了坤寧宮,宋觀穹不能再入內殿,便在外殿等著她。
“里頭都是女眷,徒兒在此候師父,若有事徒兒立刻就會出現。”他讓她安心。
“嗯。”
在夏訴霜抬腳時,宋觀穹又拉住了人,和她咬耳朵
“要是里面的人為難師父,到時候我闖宮,怕是要闖出大罪過,那時候咱們也私奔,好不好”
夏訴霜眨巴眨巴眼,回過味兒來,這是打鳳西哥哥那學來的話吧。
有樣學樣,沒個忌諱。
“胡鬧。”
敲了他額頭一記,夏訴霜轉身走了。
坤寧宮的宮女們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到了師徒咬耳朵敲額頭的小動作,要不是本尊還在,就要聊起來了。
宋觀穹摸摸被師父敲紅的額頭,不好意思地笑笑。
穿著寒鴉司官服的宋世子俊美得叫人忘了呼吸,此刻一笑,半個外殿的宮女心都酥了,誰還想得到他是外頭在喊打喊殺的陰司司主。
夏訴霜一進內殿,就看到了許多熟面孔。
今日許多官眷聚在皇后宮中,她們多是昨日困于佛殿的官家夫人,皇后讓人聚于坤寧宮琴焉殿,是存了對各家的安撫之意,連老晉王妃,衡安公主也在其中。
一見夏訴霜來了,紛紛站起身來。
夏訴霜是她們的救命恩人,此間
也沒人再將身份高低放在心上,都和藹地同她招呼,皇后讓人搬了椅子到近旁來給她坐下。
這些官夫人都是應付場面的老手,縱然夏訴霜再不善言辭,也能其樂融融地待在里面。
“本宮還未見真人,就聽得夫人說得跟天外仙女似的,如此天縱英才,不知可愿指教本宮的佑兒幾招,讓他和宋世子做一對兒師兄弟,也是好事啊。”
皇后是今上的繼后,膝下有位八皇子,還是路走不穩的年歲。
她有意請夏訴霜指教,也是希望自己的皇兒也能跟宋觀穹攀個關系,跟寒鴉司處好關系總不是壞事。
夏訴霜可不想再收什么徒弟了,不過眼下那皇子還是個小不丁點,真到了能習武的時候,她人早就找不到了。
“收徒不敢,等小皇子到了習武的年歲,民女能教導幾日已是榮幸。”
宮女進來說道“娘娘,江夫人來了。”
江夫人正是江三郎的阿娘。
皇后擱下話頭,道“請她進來吧。”
“臣婦給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