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氣沖沖拍著椅子“到底敲沒敲”
“老夫人恕罪,這小的也不知道啊。”他當時不在門外。
老王妃氣得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抖著手指“來人,把他拉下去,打等查完了兇手,再發落他”
宋觀穹不見半分浮躁,他問道“其他時候可還有人見過老王爺”
侍衛說道“沒有了,昨夜老王爺屋里是戌時亮起燈的,我們只是守在外邊,但是看到王爺起身去了書案邊,不知在寫些什么。”
那人就是戌時三刻到亥時之前死的,那時候周鳳西已經離府,與他無關
宋觀穹道“去老王爺的臥房去看看吧。”
木制的輪子在石道上滾動,宋觀穹被近水推著,去往老晉王的臥房。
看著房中臥榻上空余的血跡,他問“誰動的尸首”
跟隨的護衛道“回司主,府里的主子說不能讓王爺一直躺著,耽擱了時辰連壽衣都穿不上,人講究入土為安,仵作又要驗尸,只能搬起來換了壽衣,但王爺倒地的位置已經畫下來了。”
王府里的人辦事不夠細致,出了事一氣沖進來,現場沒有被保護住,何況一具尸體。
“點燈來。”
宋觀穹看著鮮血的走向,被子上的血是濺射的痕跡,老晉王確實是在床上被一劍斃命。
這時近山道“主子,地上也有些血跡,還不知是刺客的劍留下的,或是老王爺的血。”
宋觀穹看那血跡的位置、形狀,是自上而下滴落,非是刺客震劍揮灑,若是刺客站在那兒,外頭會看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老晉王的血。
可床上的血比地上的多,老晉王死在了床上,血又怎么會滴落在離床榻有些距離的地方呢。
宋觀穹回想老晉王的尸身情況,脖子上殘余的血情況有點不對。
他抬手“推我到書案那去。”
輪椅緩緩移動,宋觀穹一一掃過書案上的東西,都是尋常的擺件、書籍,翻看之后更無甚出奇的。
他問過下人,老晉王因病,已經許久不伏案了,突然起身,是要留下什么線索嗎
昨夜搖鈴是沒有人應的,那寫的東西應該還留在屋中,要么就是被人帶走了。
可墨硯干涸,文房四寶都沒有動過的痕跡,他并未寫字。
不是寫字,難道是看書
近山走近書案,“主子,這書案上有一點血腥味。”
他鼻子好,就算血被人擦掉了,還是能嗅出來一點。
宋觀穹取出雪白的帕子,擦出了淡淡血跡,兇手只是匆匆擦過,來不及擦得太干凈。
他心下已經有了計較,吩咐道“這個房間以后不準進任何人。”
“是。”
從臥房出來,宋觀穹又查看了院中各處,查找有人潛入的蛛絲馬跡。
倒是找到一些,可要查清來源還是困難。
萬般線索,縈繞在心頭,宋觀穹又想回到皇帝身上。
誰會想來殺一個朝不保夕,與世無爭的老王爺呢
看皇帝的反應,老晉王怕是牽涉到什么事,而且和皇帝自己有關,他很忌憚讓人知道。
皇帝關心的不是老晉王死沒死,而是他的秘密有沒有被人發現。
這才是皇帝急于要他查清真相的原因。
宋觀穹已經有了一些頭緒,尋常刺客殺人之后便會離開,可臥房之中顯然有刻意掩蓋的痕跡。
兇手故意設置迷局,就是為了混淆時間,掩蓋自己的身份。
看來還得從王府之中,還有昨夜登門的幾人身上查起。
眼見已近隅中,老王妃勉強平復下情緒,見宋觀穹還未有離去之意,說道“到了用飯的時辰了,宋司主若不嫌棄,留下用頓便飯吧。”
宋觀穹自然不會客氣,“陛下下了死命令,查不清案子,在下司主的位置也不必坐了,這段時期怕是要在府中多有叨擾了。”
“宋司主客氣了。”
一行人往用飯的花廳去,老晉王妃和晉王請宋觀穹入席,衡安身為女眷,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并未露面。
老王妃嘆了口氣,面容更顯蒼老,“昨日方寬慰過江夫人,誰能想到,這事就輪到了自己身上。”
沒說兩句她又哭了起來。
“老身和老王爺夫妻幾十年,從撫州一路到建京,幾十年未分開過,一朝天人兩隔,老身的日子只怕也不多了。”
晉王苦著臉“阿娘別說這喪氣話。”
撫州
宋觀穹腦中劃過一線亮光。
這時老王妃身邊的侍女進來傳話“老夫人,夏娘子今日登門拜會,此刻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