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寢的時候,夏訴霜回到東廂房。
睡意一點不來,她坐在床榻是擺著腿。
她還沒想透徹,那個所謂的“賠給他”要怎么算賠,可當時阿霽不給她時間猶豫,夏訴霜只能先應下。
可現在他們算什么關系師徒還是外室
畢竟尋常人家,都講究二媒六聘,大婚過門才能越過男女大防,可她和阿霽早就踐踏過大防好多遍了。
不成親的話,那不就是外室嗎。
夏訴霜心知自己不會與他長相守,并不在意名節名分這種東西,只是不理清,她該如何應對他。
阿霽會為難她嗎
現在的自己一點也不敢確定。
“篤篤”
夏訴霜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左看右看,才反應是有人在敲門。
磨磨蹭蹭半天才從門內擠出半張臉“有事”
“一起睡”宋觀穹一身翠竹暗紋長袍,面龐如玉,微微傾頭時儼然一位少不更事的少年郎君。
夏訴霜手壓在門上,聲如蚊訥“我還沒準備好。”
“要準備什么”他眉梢輕抬,有些好奇。
是啊,準備什么
手指在門板上摳著,夏訴霜就是不開門,反而東拉西扯“你帶自己的被子了”
宋觀穹手按在門上,陰影將夏訴霜完全籠罩住,他不笑了“師父在哄我”
“不是,我只是啊”
突然被他推開門抱了起來,夏訴霜驚叫了一聲,急忙捂住了嘴,趕緊看看外頭,沒人聽到吧
門被宋觀穹踢上,夏訴霜被他抱著一路走到內臥。
她手捂在心口,入目是他干凈漂亮的下頜,阿霽不看她,目的明確地往里走。
眼見就要丟床上去,她翻身落地,“等等,我先去洗澡。”
說完慌不擇路地逃走了。
實則她早就洗過了,不過是到凈室里兜幾個圈子,一下下撥著水響,試圖找個輒。
就算兩個人睡過了,但那時是不得已,現在要她清醒的時候夏訴霜怎么也踏不過心里那關。
外頭天色已經黑完了,夏訴霜點個燈,對鏡看看自己,鏡中人一臉哭相,又沒有真的哭,真是亂七八糟。
“師父,已經半個時辰了。”他在外頭喚。
已經半個時辰了她一點沒意識到自己躲了那么久。
夏訴霜咬著唇,帶著雜線團一樣的思緒走了出來。
宋觀穹已經在床榻上翻書了,一副即將安寢的樣子,看她挪進來,放下書掀開被子,拍拍身側,“過來。”
夏訴霜剛挨著床榻,被子就飛過來把她裹住,腰被勾得往后,整個人窩進了大徒弟懷中,他的臉在她肩頸上蹭了蹭,發出慵懶舒服的聲音。
到處是阿霽清清淡淡的氣味,溫暖舒服得讓人放松下來。
她不討厭和他這樣的親近
。
然而安穩只是一時的,烏發被身后的人撩開,衣領被輕扯,微微濕潤的吻,星星點點落在夏訴霜后頸,像小獸的啃咬。
然后宋觀穹將她扳過來,支起身子吻住她的唇,氣溫漸漸升高,被子從背上,落到勁瘦的腰上。
意識到阿霽真的要做,夏訴霜的害怕又襲來,這是在枕榻之間,不像兩個人坐著時,親吻在這兒只是前菜。
她控制不住輕輕推了一下他。
“不樂意”
宋觀穹貼著她的額頭,眼里已經漂浮起了煙霧。
被親過的唇說話溫吞只是想不明白,我們現在算什么關系。”
“師父不知道賠給我是什么意思嗎”他的話呢喃入耳,吻癡纏落在耳下。
“你說給我聽。”
夏訴霜撥開他的下巴,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就是師父從前說的話都不作數,往后你這個人、這顆心、還有余生都是我的,萬事都該同我說,和我一起拿主意,我想跟師父如何,就如何。”
宋觀穹把自己都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