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靖柳說道“今日再不醒過來,就可以準備后事了。”
近水嘆了口氣,“眼下主子是斷不肯醒的,可女師父自己不愿意來,我們又找不到她”
連西越侯府他們都派了人蹲守,就是沒見到夏訴霜的半個影子。
近山沉不住氣了,站起來往外面走,“我去找我一定得找到她賠上我這條命,都得把她請來”
時靖柳不明白,宋觀穹和自己的師父在折騰什么。
就算兩人真的不清不白,他那樣的人又怎么如此看重男歡女愛,將自己弄到這半死不活的田地呢。
門口出現一人“找誰”
三人看去,齊齊怔住。
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夏訴霜在離京之前,還是來了一趟國公府。
這一去大概是永別了,她想還是再看一眼吧。
夏訴霜的突然出現,讓屋中幾人都沒反應過來,近水反應最快,他精神一振,拉起另外兩個人出去了。
近山還有些不忿,拖出去的路上還要陰陽怪氣一句“還請夏娘子就算不是來救人的,也別雪上加霜,把世子的生機絕了。”
三人全都出去了,夏訴霜將門關上,
原本以為又是他的苦肉計,但聽他們如此焦急,似乎又不是,但真假夏訴霜已不想計較太多。
站在屏風外,他說道“你若再不醒,我就走了。”
床上躺著的人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連一點氣息也聽不見。
睡著也好,她也不知該和他說什么話。
夏訴霜走進去,莫名放輕了腳步和呼吸,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會兒,還是掀開簾子。
看到錦衾中的人,她呼吸一窒。
即使不看
傷口,憑借劍客的敏銳,也能知道阿霽傷得有多重,整個人支離憔悴,沒有一絲一毫血色,氣息微弱得幾乎探不到。
他真的離死不遠了。
要是她不來,阿霽豈不真的是枉送了一條性命。
夏訴霜恨死這人了,怎么一點也不肯消停。
此刻也顧不得怨他,夏訴霜手忙腳亂地去翻自己的包袱,將師父留下的丹丸倒出,喂進他的嘴里。
可阿霽尚在昏迷,呼吸都微弱,何談咽下去,夏訴霜只好又去倒水,結果水也喂不進去,全從唇角流了下來。
沒有辦法,她將藥嚼碎,喝上水,給他灌了進去。
終于,這一回藥是吃下去了,她漱去口中苦味,擔心一顆藥救不回來,又喂了一顆。
除了喂他吃藥,夏訴霜再幫不上別的了,不知他何時才會有好轉的跡象。
夏訴霜坐在床邊,看著宋觀穹發呆。
她該半夜悄悄來,不讓任何人知道的,可阿霽榻前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著,小葵花說得又著急,她心神不寧了半個晚上,她還是來了。
也算及時救下了他。
自己已決意去西北,救下周鳳西之后與他歸隱山林,再不出現了。
這大概是此生看他的最后一眼了。
她的阿霽
就算知道許多事都有他的設計,夏訴霜再生氣,也無法說放下就徹底放下。
恨猶在,只是往后再不相見,總能慢慢抹平的。
“師父走了之后,望你往后平安喜樂。”
她低頭,在宋觀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旋即轉身離去。
門一推開,臺階上坐著的三個人紛紛轉過頭來。
夏訴霜說道“不要將我來過的事告訴他。”
近水臉上浮現了為難的神色,他們怎么可能對主子撒謊。
“他再執迷不悟下去,于任何人都不會有好處。”
時靖柳十分贊同,“夏娘子說得不錯,你們主子再這樣下去,不過害人害己,趁早斷了他的念想,也算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