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常談,盲目抒情。
還沒聽到后面,陸靖文已經刻薄給出評價。
“所以理想到底是什么”
他到底抬頭看了一眼。
大概心里也有些好奇,理想這樣明亮到讓人睜不開眼的詞匯和她這樣的人糾纏在一起,會是什么樣子。
“理想是紐帶,連接一個人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當你站在時間的洪流里,不知自己昨日因何走到此處,明日又該努力去往何方,難免迷失方向,渾渾噩噩。理想便是那根無可替代的紐帶,將最初懷揣天真夢想的你、現在頻頻碰壁躊躇不前的你和未來用盡全力不留遺憾的你緊緊串聯,讓你無論走了多遠多長的路,都毫不懷疑自己終有一天能夠到達終點
“理想是臺階,填平這個世界的高低落差。
“男與女、老與少、貧窮與富有、笨拙與聰慧這世界有太多難以改變的不同,理想便是那節伸縮變換的臺階,無論你處在什么樣的低處,都能輕輕將你抬高,讓你平視這個世界。也許你會遇見許多讓你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短處的人,也許自卑難以避免,可你的理想閃閃發光,絕不遜色于任何一人。在理想面前,所有人都脫去或蒼白或絢麗的外殼,只留下最赤忱的靈魂”
很奇怪,明明出現在眼前的是舞臺上光鮮亮麗的周琎,笑容滿面,聲音輕快,一字一句都慷慨激昂地引人向上。可陸靖文看見聽見的,卻是那個壓在不良少女身上,明明自己已經渾身淤青,還在不斷揮拳的周琎。
她說著理想如何教人跨越荊棘,跨越的部分美好得不像現實,荊棘卻真實到每根尖刺都能利得殺人。
陸靖文低下頭,趁著所有人都聽得入迷,裝作自己從未抬起過頭。
“理想,是你與我所能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是我們平凡人生中,永恒不變的奇跡。”
這像是整場演說中最真心的一句話。
陸靖文終于還是抬了頭。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在屏幕內外。
周琎熠熠生輝。
“她真好看。”
容舒笑著說,語氣有些微妙。
像是好不容易能走人的冰面被石頭砸開一樣,那股令人清醒的寒氣又重新往上冒。
陸靖文道“說不定原本你也會站在這個舞臺上。”
好像只是一句再無稽不過的假設。
容舒歪頭,倒是認真想了想,最后雙眼發亮,甘拜下風道“那贏家也會是她,坐在這里很好我可以看見整場演說。”
陸靖文不再說話。
容舒不在乎。這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比賽落下帷幕。
周琎拿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