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桑桑睡在子苓身邊。
子苓仙尊平日里喜修煉,喜清幽,他的屋內只有一桌,一床,連被子也只有剛被分到這處居所時掌門送給他的一床,一直被他收在儲物袋中。
桑桑來到他的房間,竟不知道能在哪里休息。
它本來很自覺地臥在了房間的空地上,但是子苓看著它原本漂亮的白色狼毛如今不僅黯淡無光,在地上一臥還蹭到不少灰,便不忍心叫它凄凄慘慘地臥趴在冰涼的地上,主動將它抱上床。
被抱上來的時候桑桑下意識掙扎起來,力度不大,只是動作幅度充分體現了它的驚懼,子苓拍拍它的頭,輕聲安慰“乖,別怕,別怕。”
他用神識傳音入耳“你有名字嗎”
白狼僵住,好一會兒才有一道怯怯的女聲回應“桑桑,我叫桑桑。”
桑桑。
子苓在記憶中檢索片刻,但白蒼狼一族已經滅絕三千多年,他也沒找到什么與桑桑的族群有用的信息,只好一邊輕輕拍它的后背,一邊像哄孩子一樣低聲道“以后就把這里當做你的家吧。”
家
桑桑抬頭望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嘴角。
這是獸族親緣之間表達親昵的方式,方才子苓太過溫柔,讓桑桑想起記憶中早就模糊不清的爹娘,但剛剛舔完它就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原本已經平復的心情又緊張起來。
依偎在腿邊的白狼又開始發抖,子苓原本被舔得一愣,察覺到它的顫抖后便猜到這小狼應是幼年離開雙親,在人族照看下從未被教導過禮節,所以剛剛才順從本心地用舔舐表達親近。
也不知道它在人族修士手中經歷了什么,膽子居然這么小,一點兇獸的脾性都沒有。
他沒有責怪桑桑堪稱冒犯的行為,只是無奈地伸手壓了壓它的耳朵。
以為自己做錯了事等待責罰的桑桑閉著眼睛,等啊等,沒有等來熟悉的鞭子抽打帶來的皮肉綻開的疼痛,反而等到了長輩似的親切又容忍地撫摸。
這給了它錯誤的信號,沒有在人族修士中學到與人相處時互相之間該有的界限感與分寸感的白狼當即親親熱熱的將腦袋拱到子苓懷中,嗚嗚呼喚著他能用那雙溫暖的手再梳理梳理自己的狼毛。
這孩子,竟然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子苓當然不會和懵懂的小動物計較,即便混種只要接受過正常的教導,就會有與人族相差無二的心性,桑桑卻顯然不在此列,它不論是修為還是行為,都和普通野獸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就只有它聽得懂人話,可以與人交談。
他不僅放任桑桑拱到懷中歇息,還頗為隨性地決定今晚不修煉,與桑桑一同享受難得的安眠。
子苓拿出儲物袋中的被子,抖了抖,白皙的手指,指尖泛著一點點紅,蓋到桑桑的身上。
在白狼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他徑自褪去外衣,身著雪白的里衣躺在它身邊。
是該放松一下。
子苓仙尊感受著身邊毛絨絨擠過來的熱源,瞇著眼睛懶懶散散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