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身上傳來很好聞的香味,臉上、手上,就連頭發絲上都是香的,有種太陽曬在雪地里的味道,很好聞。
下車時,王見秋往里面看了眼,梅雪笑盈盈地揮著手臂“寶貝好好學習哦。”
祝從容擠在窗戶邊,笑得儒雅溫和“乖女拜拜”
她站在臺階上看了眼,走到樓上時,又頓住了,從空白長廊處往下面看去,車輛正緩慢離開,只剩下一截黑色尾翼。
明年會看到草莓園花開嗎
隔天,她來私人醫院換藥,藥劑特意放在溫水里泡過,抹在身上后,發出微微的熱意。
額角紗布換了新的,王見秋無意識抬手摸了摸,護士小姐姐問道“是貼太緊了嗎”
“沒,”王見秋搖頭,護士小姐姐的手法很溫柔,讓她想起昨天早上梅雪觸碰時的溫度。
遲疑了會,她問了句,“腎內科在哪樓”
“腎內科在七樓哦。”
“謝謝。”
“不用謝。”
換完藥后,王見秋在電梯門口站得筆直,黑沉沉的眸子盯著電梯開了又合,合了又開。
瘦小的倒影在灰色鐵皮中裂成兩半。
有個記不清的夜晚,仍然是魚龍混雜的酒吧中,王見秋端著托盤在酒吧中穿梭,不經意間聽見幾個人閑聊的對話。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就去賣個腎,又能東山再起。”
“說起來現在賣腎也掙錢,反正有兩個,也不耽誤。”
“有什么門路嗎”
“很多有錢人求腎源,你放出消息要捐腎,一堆人打搶啊,拍到上百萬都有。”
“嘖嘖嘖,真值錢啊。”
當時沒當回事,現在卻突兀地想起來了。
電梯里有人喊“你要進來嗎”
聲音驚醒了恍惚中的少女,她回神,沉著眸子往電梯里走去,按下了七樓。
七樓腎內科極為安靜,私人醫院中病人不多,單人病房少有人。
她看了許久,久到有護士過來問她什么事。
“一般換腎的話,腎源來自哪里”
護士小姐姐看了她一眼,以為是家里有病人,便仔細說道“一般都來源簽了遺體捐獻的好心人。如果你們家需要換腎的話,在醫院做完檢查登記后,有匹配的腎源會通知你們的。”
王見秋搖頭道“不是要換腎。”
護士問“那是什么事”
王見秋說“捐腎呢”
護士眼瞼微睜,“捐腎誰”
王見秋靜靜看著她“我。”
護士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后一道毫無波瀾的聲音傳來“誰要捐腎”
轉身看去,祝風休站在她身后,面帶微笑盯著她,薄唇微微上揚,笑意極深,襯得鏡片后的眼睛越發深沉可怕,他再次問道“你能再說一遍自己要做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