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步子一頓,不由自主地抬頭,聞聲望去。
世人皆道江氏長子江硯姿容出眾,美如冠玉,讀書人將他的言談作為準則,世人將他的行為作為典范,他的風度也被文人所推崇。
直到此刻親眼看見江硯,姚芙綿才知外界對他的美稱并非空穴來風,江硯俊美得令她有些目眩。
方才喊住江硯的小廝快步走到江硯面前,以手做掩狀,江硯身姿頎長,俯身聽他講話。
待江硯頷首之后,小廝先行離去。
江硯朝這處看來時,姚芙綿不期然與他對上目光,只覺雙腿一軟,好在及時抓住一旁的錦竹的手臂,才免于摔倒。
方才那小廝正是傳大夫人的話讓江硯去正堂找她,姚芙綿幾人所在之地是必經之路。
看著江硯一步步走近,姚芙綿一雙眼也越來越亮。
待江硯走到面前,溫玉及時出聲行禮“大公子。”
她又介紹道,“這位是姚娘子,揚州來的表姑娘。”
溫玉沒有詳細介紹她的身份,姚芙綿也不適合自己開口和江硯說清楚。
然方才小廝已將今日之事告知江硯,結合溫玉的話,江硯很快明白眼前這位女郎便是那自稱與他有婚約的姚芙綿。
他目光清冷,即使知道姚芙綿的來歷之后也未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看著姚芙綿那雙因他而笑的眼也無動于衷。
“姚娘子安心在府中住下,有需要皆可吩咐家仆,不必見外。”
半晌,江硯才平靜又客氣地說了這么一句。
即便是一句客套話,姚芙綿也覺歡喜,一想到此人便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她眼中笑意更甚。
“好。”姚芙綿輕輕頷首,溫聲應下。
*
江府寬大,走了好一陣才到琉纓院,琉纓院如江府其他地方一樣奢華,院中還有小花園與池塘,空地被清掃得干干凈凈,無一雜物。
溫玉去廚房傳話準備些熱食來給姚芙綿食用,屋中只剩下姚芙綿與錦竹。
屋中陳設齊全,連女子用的梳妝用品都有,皆屬上乘。
姚芙綿從揚州啟程時未帶銅鏡那贅物,又忙著趕路,一路都沒空閑去顧及自己的儀容,此刻迫不及待地走到梳妝臺前,在鏡子面前坐下。
待看見自己黑糊糊的臉,姚芙綿嚇得驚叫一聲。
正在收拾床鋪的錦竹慌忙趕過來。“娘子怎么了”
姚芙綿對鏡左右瞧了瞧自己的臉,難以置信道“我的臉”
錦竹倒是松了一口氣。
她解釋道“該是今日早晨吃饅頭時沾上的。”
早晨來江府之前她們還剩最后一個饅頭,然已經被凍得僵硬,下不去口。
錦竹找來柴火將饅頭烤熱,只是不可避免地烤焦一些,姚芙綿吃時便沾到臉上了。
錦竹用干帕子替她擦了擦,雖看上去不會太突兀,但也干凈不了。
“你怎的不提醒我。”
姚芙綿耷拉眉眼,想起方才她就是這模樣出現在江硯面前的,忍不住沮喪。
錦竹訕訕。
外頭的水冰冷刺骨,加之姚芙綿肌膚嬌嫩,要是用冷水給她洗臉,想是會讓她肌膚皸裂。
若是讓姚芙綿知曉她臉沾了污,以她的性子必是要廢一番功夫將自己弄得干干凈凈。
但她們已無銀錢與食物可再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