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姚芙綿看清書里的內容后臉色一變,而她就坐在夫子眼皮子底下,她的慌亂無措被夫子抓個現行。
夫子問她“可是有何見解。”
姚芙綿站起,穩住心神“聽先生講述完,內心有些感觸。”
她回憶方才夫子說的話,說了幾句自己的感想。
她的手緊緊抓著書,根本不敢讓它被夫子看見,旁人看上去會認為她是被夫子問話緊張所致。
她的回答還算令夫子滿意,正欲讓她坐下,一道聲音插入。
“先生,她今日第一回來聽學,為了讓她印象深刻些,是否該讓她讀一遍書中內容給大家聽。”
說話的人是江卓。
姚芙綿明白過來,她手中的艷詩與書江卓有關,是江卓刻意戲弄她。
江卓是府中年紀最小的郎君,江家很多年長他的人都會遷就他,因此造就他恣意妄為的性子,即使在聽學途中開口打斷也是常事。
夫子也認為有理,姚芙綿的解讀無誤,讓他很滿意,讓她再念一遍給堂中其余人聽也好。
姚芙綿張了張唇,在夫子再一次催促下,硬著頭皮念出聲。
“兩人對坐,上下互撫,唇舌相嚙,口津交換,情意亂動,而”
“夠了”
夫子厲聲打斷,花白的胡須氣得要翹起。
即使時下文人相聚時也不乏一些風流韻事,放蕩不羈,但像在學堂這種正經嚴肅之地,如此下流言辭不該出現。
堂下無一人出聲,都驚異與姚芙綿會說出這種艷詞。
江卓則得意地笑了,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在他旁邊的江硯自然將他表情收盡眼底。
江硯淡淡收回目光,朝姚芙綿看去,她已面紅耳赤,不知是因被夫子訓斥,還是因她口中所念。
姚芙綿垂首聽夫子訓話,夫子說完后才小聲為自己辯解。
“這書我不知是哪來的并非我有意如此”
夫子自然明白姚芙綿不敢如此大膽,想是堂上哪位與她有過節的人所為,然既在他堂上發生這種事,他也只能管教姚芙綿。
“罷了罷了。”夫子清楚錯不在她,責備幾句了事,“你將方才所講內容謄抄十遍,五日內完成。”
“懷云。”夫子臉色怒氣消散,換上一副和藹儒雅的面孔。
所有人朝江硯看去,包括姚芙綿。
江硯站起作揖“學生在。”
“此事交由你監督,待她寫完后你幫忙檢查是否有錯漏。”
江硯抬眼,姚芙綿正愣愣看著他,原本晶瑩的淚水已經在眼里打轉,聽到夫子的話后稍稍瞪大眼,被訓斥的難過之意已經被歡喜取代,蔫蔫耷拉的嘴角也輕抿,暴露她此刻心情。
對她來說這好似不是懲罰,而是獎賞。
他收回眼,平靜應下“是。”
夫子今日的授課到此為止,收拾好東西便離開。
姚芙綿手上的東西仿若燙手,拿走不是,任其放在此處不管更不合適,猶疑間她瞥見江硯的身影走出去,顧不得其它,抓起書籍跟上去。
江硯身姿修長,步子邁得大,姚芙綿小跑一陣才追上去。
“表哥,我們要去哪里”
夫子叫他監督她,姚芙綿理所當然地認為她謄抄書籍時江硯理當在一邊看著,以免她弄虛作假。
江硯看著她,片刻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只說道“不必,你抄好后差人送到皓月居即可。”
“可表哥不看著,又如何能知我是否認真謄抄”姚芙綿蹙眉,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