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姚芙綿如愿等到皓月居那邊來人請她去藏書閣。
她到時,江硯已在,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姚芙綿走過去,坐在先前的位置。
見她來,江硯放下書,提醒“今日要抄四遍。”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寬厚,卻也表明毫無情緒起伏。
姚芙綿頷首,能與江硯待一塊,抄再多都值得。
只是很快她就不這么認為了。
三遍還好,到第四遍她手酸得不行,頻繁停下來,歇一歇再繼續。
她也存了心思,快些抄好才好像上回一般坐江硯身旁。
姚芙綿疲乏的動作引起江硯幾次注視,江硯看她微不可察地嘆息著扭動手腕,抄到指尖微顫也不愿停下,吸了一口氣又繼續抄。
在姚芙綿放下筆的那一瞬,江硯在她之前先開口。
“抄好了那回去吧。”
姚芙綿還未反應過來,江硯已經起身,她想開口留人,又不知找什么理由,只好跟著江硯起身出去。
“明日我有事,你可自行抄兩遍,或是后日再抄四遍。”江硯側目看她,微微笑道。
那或許都算不上是笑,只是嘴角輕輕牽起,眼里不帶半點笑意。
姚芙綿看穿他目的在后半句,方才他看她抄得手酸也不曾過問一句。
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姚芙綿一陣后怕。
可是抄四遍能與他久待。
姚芙綿蹙眉認真思考起來,不過片刻就有答案。
“只要能與表哥共處,抄多少芙綿都愿意。”
兩人走出藏書館時,烏黑的天空恰好落下雨滴,一霎形成雨幕。
藏書閣備的傘只剩一把,侍者自然是先拿給江硯。
姚芙綿內心一動,問他“表哥可否先送我回去”
琉纓院較之皓月居,要近得多。
江硯徑直將傘遞給她,道“皓月居的人會送傘過來。”
姚芙綿輕咬下唇,遲遲未接。
分明他送完她再回去,也比在這干等著強。
“芙綿怎好獨留表哥一人在此。”姚芙綿很快想通,站到江硯身側,“我與表哥一起等。”
雨勢漸大,雨水濺起又落在靴邊,周身開始變得潮濕。
江硯無奈搖頭“姚娘子不必如此。”
姚芙綿輕快地笑起來“能與表哥待在一處,如何都好。”
不知等了多久,雨幕出現人影,是皓月居的人。
江硯再次將傘遞過去“姚娘子回去吧。”
姚芙綿接過傘,道了一聲謝。
她撐開傘踏入雨幕,與皓月居來送傘的人擦肩而過。
她驀地回頭看,江硯還站在那處,目光淡然望著半空的雨水,神情自若,像脫離塵世的高不可攀的謫仙。
姚芙綿收回眼繼續走。
目前看來江硯對她仍是無動于衷,只是阿父還在等她,姚芙綿需要盡快定下與江硯的婚事,然后回到揚州。
她一定要盡快讓江硯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