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未聽過的曲子。
姚芙綿總算明白外界對江硯的贊譽為何如此之高,即便她學江硯的曲子學得再熟練,比之他仍是不及。
姚芙綿漸漸聽得入迷。
更確切來說是看得入迷。
江硯撫琴的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在琴弦上行云流水。
他雙目輕闔,面容松弛平和,只偶爾被癢意折磨得眉頭輕皺,然很快又會被琴音安撫著松展。
同時姚芙綿又驚嘆江硯毅力,若是她被蚊蟲叮咬都不一定能忍住不去撓,更別提還有心思彈琴,只怕心緒亂得一團糟。
不知彈了多少首,江硯停下,姚芙綿還在沉浸。
醫士叮囑不可抓撓,什么都不做只會任由癢意肆無忌憚地占據大腦。從前江硯不慎觸到酒液,便是以此方式捱過去。
“天色不早,你該回去了。”
姚芙綿目光在江硯臉上逡巡,又下落到脖頸,最后是露出袖口的手腕手背。
再看不到半點紅疹。
她松了一口氣,輕松地笑起來“表哥無事就好,芙綿這便告辭。”
雖江硯一好就迫不及待趕她走,但他們二人關系總會更近一步的,姚芙綿不會責怪他。
江硯頷首做應答,讓侍者送她出去。
*
三月柳綠桃紅,各色春花爭奇斗艷,檐下燕子的聲音也吵鬧起來。
江府雖有佛堂,但每年此刻山寺更加幽靜,加之春意盎然,大夫人都會選擇這個時候去山寺禮佛一月。
臨行前,大夫人叫江硯過去議事,將府中事務交予他處理。
江硯辦事,大夫人沒有什么不放心。
“芙綿勞你照看一二。馥娘與她走得近,她若有需,不必你親自處理,讓馥娘出面即可。”不知江巍是否已經收到書信,至今還未傳來消息,而姚芙綿身份特殊,大夫人略有些放心不下。
既不想怠慢姚芙綿惹人非議,亦不想姚芙綿與江硯有所牽扯。
近來府中有關江硯與姚芙綿的傳言,大夫人略有耳聞,她不會說姚芙綿什么,但對于江硯她便沒什么可顧慮的。
“只將她做尋常女郎看待,切不可有逾越之舉。”大夫人語重心長地提醒,“懷云,你心里該比誰都清楚。”
江硯溫順地應下。
“母親放心,孩兒心中明白。”
傳言所說都是關于姚芙綿對江硯的情意如何深,而江硯具體是如何想,既無人看得穿,也無人敢揣摩。
江硯溫良恭儉讓,最看得清孰輕孰重。
大夫人寬下心,當日就啟程去往瀧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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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節將至,江馥一早就替自己準備幾套鮮麗的襦裙,預備那日穿,讓姚芙綿過去給她看看哪套合適。
江府女郎少,江馥僅有一已出嫁的堂姊,如今同在江府又與江馥相差不少的姚芙綿便時常被拉來幫忙參考。
姚芙綿仔細比較,最后從那幾套中選出一套藕粉的襦裙。
“這套最襯你。”姚芙綿還選了一個與之適配的發髻。
江馥對鏡自賞,亦認為不錯,便定下這套。
又問姚芙綿到時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