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娘子,把藥喝了,才能快些好起來。”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天亮,任由錦竹如何哄勸姚芙綿都不肯喝藥。
錦竹湊近仔細去聽姚芙綿含糊念著的話,聽清后雙眼微瞪,望向姚芙綿燒得酡紅的一張臉,急得團團轉。
自家娘子待大公子一心一意錦竹比誰都清楚,便是到了此刻,想的也是他。然而大公子自始至終對他們娘子不冷不熱。
錦竹無計可施,只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找江硯。待姚芙綿見到江硯,興許就肯喝藥了。
素日姚芙綿來找江硯都未必能見上一面,何況錦竹。
皓月居的侍者將錦竹攔在門外,語氣溫和卻毫無商量余地。
“大公子事務纏身,姚娘子病了就去尋醫士。我們大公子又不會治傷寒。”
錦竹無奈離去。
皓月居內,肅寂將錦竹的來意告訴江硯,想知江硯如何看待,見他仍是端坐在案前看書,從容的神情未有絲毫變化。
仿若只是聽見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于是肅寂決定不再理會。
肅寂想起前幾日見到的姚芙綿,有一回他跟在江硯身后,遠遠地就注意到穿著單薄紗裙姚芙綿,娉婷婀娜,柔美如柳枝。
好在她并未看到他們,否則該是要像從前那般纏上來的。
彼時江硯也看見了,是以肅寂忍不住道“前陣子那么冷,她卻穿得單薄四處走動,會著涼也是活該。”
江硯從書中抬起眼看過來,肅寂自覺失言,低頭認錯。
*
姚芙綿燒得快要神志不清,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發熱。好在錦竹懂她的意思,曉得替她去尋江硯過來。
待江硯來了,她也不算白受罪。
聽見院子里傳來的人聲,姚芙綿大腦清醒許多,內心甚至有些期許。
江馥與錦竹先后進入眼簾。
姚芙綿眨了眨眼,直至江馥走到床榻邊上觸她額頭,再沒有第三個人進來。
江硯沒來。
江硯居然沒來。
姚芙綿難以控制地表露出失望。
她的失落配上她此刻這副模樣,看上去只會令人覺得更加慘兮兮。
錦竹找不來江硯,憑她一人哄勸不了姚芙綿喝藥,想起江府里與姚芙綿走得最近的江馥,轉而去西院將人請來。
江馥本想責怪姚芙綿,為了迫不及待穿那些漂亮衣裙將自己搞得病懨懨,但見姚芙綿如此可憐,只好將那些話忍住。
“將藥喝了,莫要使性子。”
姚芙綿轉過身背朝她們,仍是不肯喝。
江馥無可奈何,又哄勸兩句,姚芙綿才轉過頭來,勉強擠出個笑。
“我等下會喝的,馥娘不必憂心,先回去吧。”
這話如何能信,只怕她走了,侍女更加勸不動姚芙綿。
江馥只當姚芙綿是怕苦,命人拿來許多飴糖,而姚芙綿卻像是熟睡了般無所回應。
姚芙綿這幾日都與她待一塊,如今病了,多少與她有幾分干系,江馥如何不內疚。
僵持不下之際,錦竹與江馥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