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岐致寬慰道“不必介懷,懷云大度天下知,未必是生你氣。”
姚芙綿眼睫微動,輕聲又問“宋公子可知表哥在何處”
“確實不知他此刻在何處,不過,明日應當會去城南的林邊小溪,與人垂釣。”
宋岐致起初有些奇怪姚芙綿住在江府,向府中人探聽江硯去處該是更明了才是,何必廢周折來找他,轉念一想,她也不過是借住在江府,寄人籬下,與江氏的女郎自然是不同,會遭輕視。
思及此,他緩和了語氣“你若是想去,我可帶你一道去。”
姚芙綿難以置信地抬起臉,眼底流露喜悅,燦若星辰。“當真”
宋岐致看得一晃,連連頷首兩下“自然。”
姚芙綿感激地說了幾句道謝的話,定好明日來衛國公府的時辰后,步子輕快地離開了。
望著姚芙綿離去的背影,宋岐致心想江硯應當不知曉姚芙綿在尋他,否則如何狠得下心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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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有一處釣魚臺,起先這處荒廢鮮少人來,后來被一貴族重新修葺一新,便做私人產業,此后只有貴族子弟會來此。
姚芙綿因有宋岐致帶著,十分順暢地就到此處,無人阻攔。
溪邊垂釣談笑的幾位郎君看見宋岐致帶了女子過來,停止交談,好奇地看去,卻在見到姚芙綿時臉色微變。
那位與江硯有婚約的姚女郎,怎的和宋岐致走到了一塊
宋岐致不多做解釋,直接問了離他最近的一人“懷云在何處”
那人指了個方向,是溪的上游。
“約一刻鐘前離開的。”
宋岐致頷首道謝,對姚芙綿道“去吧。屆時找到懷云再讓他送你回府。”
“多謝郎君。”姚芙綿謝過之后沿溪而上。
她隱約聽見那些郎君問宋岐致為何會帶她過來,宋岐致如何回答她聽不清,也無意去聽,只想快些找到江硯。
溪水從高處往下流,姚芙綿越往上,路越崎嶇,腳下石子越多。
她一邊注意腳下不被絆倒,一邊思索待會兒見了江硯該說什么好。
江硯克己復禮,不曾被人那樣輕佻地對待,一時難以接受不愿見她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她都不辭辛勞地來找他賠罪,江硯若是再計較便說不過去了。
心中已經將見到江硯之后要說的話準備好七八成,姚芙綿心情愈發開朗,腳下的路瞧著都順眼不少。
她的好心情在見到一條綠色的蛇之后煙消云散。
姚芙綿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蛇被嚇跑,她也被嚇得不輕,愣在原地不敢動彈,背后冒出一層冷汗。
盡管她明白那條蛇無毒無害,但如何勸說自己都戰勝不了恐懼。
姚芙綿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害怕再遇到蛇。
江硯不知在上游的何處,眼下再退回宋岐致那里也遲了,進退兩難。
“表哥”
姚芙綿嗓音隱隱含了哭腔,最后戰戰兢兢地又往前走兩步,邊喊江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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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的源頭是一條瀑布,瀑布的嘩啦水聲摻雜陣陣琴音,在空曠的山谷回蕩,悠揚清越。
待江硯停止撫琴,心中一片寧靜,困擾他多日的感受已不會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