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姚芙綿適時將手收回,衣袖上輕微的拉扯感轉瞬即逝,快得好似錯覺。
“你為何會在此”江硯問。
“是宋郎君帶我來的。”姚芙綿盡量不將宋岐致牽扯進來,“我四處尋表哥不得,無奈只能求助于他。江府無一人肯告知我表哥去向”
說到最后一句,姚芙綿聲音低落下去,帶有幾分委屈。只有她心中清楚那是對江硯的埋怨。
江府之人本就不愿她與江硯有所牽扯,何況江硯有意避著她,于是姚芙綿在府中更遭怠慢。
“不過。”姚芙綿重新笑起來,“好在我找到表哥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在無依無靠的情況下能找到江硯,期間會有多曲折,江硯不會不清楚。
正是因為江硯清楚,姚芙綿才要說出來。她要讓江硯相信,他在她心中是無比重要的人。
見江硯仍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姚芙綿擔心他會讓自己先回去,或者讓宋岐致送她回去,只好再道“我擔心錯過宋郎君出發的時辰,一早就準備好,今日還未吃過東西。”
“表哥,我好餓。”姚芙綿小聲央求,“能否先帶我離開此地。”
江硯不再言語,輕輕頷首。
兩人并肩而行,路行至一半,姚芙綿落后江硯半步。
并非步子趕不上,而是有意躲在他身后。
若是待會兒再遇到蛇,她躲江硯身后也安全一些
反正江硯身邊有兩名如影隨形的侍衛,不會有危險。
回去比來時快許多,溪邊還在垂釣的只余零星兩位郎君,其余人聚坐在邊上的石案把酒言歡,笑聲不斷。
他們看到了江硯,也看到江硯身后亦步亦趨的姚芙綿,一張嬌嫩的臉顯然剛哭過不久。酒喝得多了,說話愈發無所顧忌,其中一位笑著打趣道“懷云怎的又把人弄得哭哭啼啼。”
姚芙綿抬頭看江硯一眼,見他無意解釋,她自然不會多言,由著眾人誤解。
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認為她與江硯關系匪淺。
宋岐致從人群中走出來,他也飲了一些酒,一雙桃花眼顯得更加風流多情。
“今日之事多謝郎君。”姚芙綿再次道謝。
“舉手之勞。”宋岐致轉而看向江硯,似笑非笑,“懷云,你應當感謝我。”
語畢,知江硯不喜酒味,也不多言,問候兩聲又走回人群。
江硯與眾人告辭后,帶著姚芙綿一道離去。
江硯來時是乘坐馬車,好在馬車足夠寬敞,姚芙綿與江硯各坐一邊,互不干擾。
江硯閉目養神,而姚芙綿此刻正精神著,便只好打量車內陳設來打發時辰。
江硯這輛馬車她坐過一回,是那日在瀛山受傷他送她回去。
彼時她無心關注車內的陳設,只記得豪華非常,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張獸紋地毯。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她認為那樣猙獰威嚴的圖案與江硯的溫雅有些不符,如今再看,分明最適合他。
可這回見到的卻是一張祥云紋地毯,文雅精致。
這才過多久,那張地毯就被換了嗎為何要換
姚芙綿驀地想起皓月居那張她第一次用過的琴桌。
她盯著江硯平和的面容,冒出個荒唐的想法。
總不能因為是被她用過,江硯便要丟棄。
“怎么了。”江硯睜開眼,心平氣和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