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用籠子裝著,被姚芙綿提在手中。她拿一片菜葉喂食,與江馥饒有興致地觀看,唇邊一直掛著淺笑。
宋岐致顧及天色不早,送她們回江府后又獨自回去衛國公府。
夜里,姚芙綿如往常那般亮著燭火替阿父抄錄祈福的經文。待她抄好,正好是前一晚江硯來尋她的時辰。
不過今夜江硯并未來。
因為他們并未約好。
想起江硯今日說的那番話,姚芙綿決定明日再去皓月居尋他。
*
翌日散學后,江馥過來找姚芙綿,要同她去琉纓院看看那只兔子。
“這等畜生最難養活。”江馥嘆息一聲。
她心中也對這等事感興趣,只是幼時養的那幾只都不見活的,只能暗暗期待姚芙綿能將那兔子養大,她也好時常過去逗玩。
待二人到了琉纓院,喂食過兔子后,姚芙綿道她有些事要去皓月居,讓江馥自便。
江馥心中了然,獨自留下來逗弄兔子。
姚芙綿抱著琴來到皓月居,門口的侍從不再攔著她,恭敬地領著她入內。
到會客室,才發現宋岐致也在。
兩人相視一笑。
“有江府的門客尋懷云有事,他晚些時候再過來。”宋岐致同姚芙綿解釋。
姚芙綿頷首,放下琴。
兩人對坐在矮案邊,相顧無言,宋岐致不是個閑得住的,主動閑談起來,問起昨日那只兔子的情況。
姚芙綿笑道:“我來之前方喂過它,江馥道它比她之前見到過的都好養活,性子溫順不鬧騰。”
性子溫順不鬧騰。
宋岐致倒覺得有些像姚芙綿。
“你喜歡便好,我還擔心你怪我丟了個麻煩給你。”
“郎君好意,怎會是麻煩。”
姚芙綿心中確實喜歡那只兔子,不曾嫌過是麻煩。
倘若宋岐致當時第一個問的是她,她應當也會應下接受。
宋岐致輕笑一聲,不再談及昨日之事,轉而聊起其他。
江硯來時,兩人話頭剛好止住。
念及上回姚芙綿來尋江硯的用意,宋岐致這回識趣地避開,與江硯告辭后便離去。
“表哥。”姚芙綿垂下眼忍不住笑。
江硯走過來,問她:“還有何處不懂?”
姚芙綿唇邊的笑意微微一滯。
江硯讓她來找他,竟是當真只為了要教她音律不成?
轉瞬姚芙綿又想到什么,眼睫微動,輕聲道:“是有幾處彈得不大好,尋不準地方。”
“隨我來。”
于是,姚芙綿被江硯帶到皓月居后山竹林的亭子里。
上回江硯病酒起疹便是在此撫琴消解。
姚芙綿坐在琴桌前,江硯離她有幾步之遠,面色肅然,似乎真的只是打算教她如何撫琴。
姚芙綿看著江硯,嫣然而笑:“表哥不過來指點我,我如何能彈好?”
看著姚芙綿的笑,江硯幾乎能猜到她要做什么,仍是走過去,依照她的指示,從她背后環住她。
兩人一前一后相擁,姚芙綿這才滿意,回頭對他道:“表哥可以開始教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