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談下來姚芙綿提到江硯時候的話總是似是而非,全看宋岐致如何理解,即便往后宋岐致或是江硯要與她對峙,她亦有辦法為自己脫身。
宋岐致認為姚芙綿是被江硯傷透了心才會說出這些話。
然他內心卻不合時宜地升騰起一股,可稱之為輕松的感受。
宋岐致意識到后又皺起眉。
如此,他與趁人之危有何區別?
姚芙綿再次看向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下頭,語氣都透露絕望。
“若是郎君也看不上我,不想與我定下婚事,不必等衛國公回來,此刻便可取消,我絕無半句怨言。”
“明日我便回揚州,只當這婚書從未存在過,我亦從未來過洛陽。”
語畢,姚芙綿又落下淚,淚水不停地往下流,卻不發出一點哭聲,使她看上去越發凄慘無助。
宋岐致無措地擡起手,“我并非這個意思……”
姚芙綿止了淚看過來。
宋岐致同她承諾道:“此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于你我都需先冷靜冷靜。倘若姚娘子想清楚之后,仍認為我可托付,我亦不會負你。”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宋岐致還未想好如何處理,只是姚芙綿哭得傷心欲絕,又決定明日要回揚州去,未避免往后二人因此悔恨,宋岐致只好說這些來安撫她。
然這些話,大多出自他真心。
二人可趁此機會都回去仔細考慮清楚。
姚芙綿總算不再難過,擡起一雙哭得眼尾泛紅的眼眨了眨。
宋岐致果真是比江硯好糊弄許多,她賣弄可憐逼迫他幾句,宋岐致便對她卸下防備。
她輕聲同宋岐致道:“我信郎君,望郎君這些話是出自真心,并非只是戲弄我。”
宋岐致鄭重頷首應下。
*
回到琉纓院,錦竹拿了些冰塊用布包著想給姚芙綿敷敷眼,被姚芙綿拒絕。
宋岐致是江硯好友,以當今士人的高尚品德,定會認為這是個不齒的行徑。
只有她在宋岐致面前表現得越可憐,宋岐致才會答應得越痛快。
錦竹嘆息道:“沒想到這竟只是個誤會。”
江氏比之衛國公府更加繁榮強盛,江硯還是被天下世人所稱贊的君子,是士族教導后輩時的楷模。
“不過宋郎君也很不錯。”錦竹安慰地夸贊道,“一表人才,待人溫而有禮,連家仆犯錯都會笑著讓家仆不要自責。”
姚芙綿在心中認同。
宋岐致才情名聲或許是比不上江硯,但其他地方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衛國公府主要掌事的只有衛國公與宋岐致,這對他們婚事的順利進行很有利。
何況她也喜歡宋岐致的相貌。
只是江硯回來之后,她要如何與他解釋呢?
不過,無論她如何與江硯解釋,江硯都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姚芙綿不認為江硯會為了她與整個江氏抗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