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道:“聽聞昨日有人找你麻煩。”
姚芙綿訝異周璞來找她的事竟會傳到宣城去,以周璞好面子的個性,定是不屑于讓更多人知,可傳得再如何快,都不可能一夜間傳到臨郡。
她轉念一想,該是有人告訴江硯,她身邊那些江府的侍衛說不準便是江硯的耳目。
姚芙綿并不想江硯知曉她的過往,她并非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柔婉良善,即便江硯應當清楚,姚芙綿也不想他將她徹底看透。
她小聲道:“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江硯說的那話好似他便是為了這事專門來尋她的一般,姚芙綿聲音又低下去,“何需驚動表哥……”
江硯不置可否,語氣不容拒絕。
“芙娘,與我說說。”
姚芙綿抿了下唇,不大愿意開口,然而以江硯的本領,若是想查,必然能將她的過往查得一清二楚,不若她此刻坦白,說一些來混淆。
“表哥可曾記得我與你說過的,從前推我下池塘的人。”姚芙綿低垂眼瞼,回憶往事面上立刻變得哀怨,卻又無助可憐。她擡頭看一眼江硯,見他頷首才繼續說下去。
“那周郎君便是其中之一,可他父親是郡丞,最后也沒受到什么懲戒。有日他自己不慎摔池子里去了,便懷疑是我使絆子,此后與我勢不兩立般,時常來找我麻煩。”
姚芙綿并不提周璞覬覦她的事,因為她曾利用過此事,讓周璞吃過悶虧。她若是與江硯說了,江硯細查起來,必然會牽扯出她那些不為人知的算計。
姚芙綿說完,江硯只是靜默看著她。
他來之前已經查過一些。
郡丞周筑之子周璞,與姚芙綿素來不和,兩人有過幾次齟齬,同時卻也有周璞愛慕姚芙綿的傳言。
即便姚芙綿說的不摻假,然江硯料想她必定對他隱瞞了一些。
他無意追根問底,只將今日來的目的說出:“若有下回,無需顧慮,有事我會擔著。”
姚芙綿睜大眼擡頭看他,慢慢地又蹙起眉。
從前江硯說這些話她心中必定歡喜,只是如今她已有宋岐致,不再需要他。
即便江硯不遵守江巍對父親的承諾,姚芙綿也不會怨他半分,甚至恨不得與他再無瓜葛。
“多謝表哥好意。”姚芙綿的心又歸于平靜,不想在此事上多說,轉而說起別的,“表哥怎的有空來此,宣城那處的事可都處理好了?”
“還有一些尚未處理。”江硯并不隱瞞。他到宣城的當日便了解情況,針對宣城的問題做出一些對策,如今已解決得差不多,只是還剩一些需要收場。
他清楚姚芙綿已經在準備回去洛陽的事宜,叮囑道:“你要回洛陽的前一日,讓肅煉去告知我,我會與你一道回去。”
姚芙綿啞然。
她這兩日便要動身了,江硯來得及嗎?
如此想著,便也如此問出口。
江硯聽完只是輕笑道:“只要你非今日啟程,自然趕得上。”
江硯這話便是非要與她一道回去的意思了。
姚芙綿沒有拒絕的理由,再不多言,溫順地頷首應下。
可她私心里,不大想與江硯同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