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岐致隱約還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不想做討人嫌的事,何況他想說的話都已說完。
見此情形,一旁蓄勢待發的肅寂才將手垂下,凜冽的眼神又歸于平靜。
“無事。”江硯這才解釋道,“只是岸邊風大,擔心著涼。”
江硯只是看著文弱,實則卻是與弱不禁風半點沾不上邊。曾是太子伴讀的人,君子六藝俱是翹楚,還隨江巍征戰過沙場,哪可能吹點風便會著涼。
宋岐致笑了笑,并不刨根究底,說道:“既如此,你且回去好生歇著。”
聽著宋岐致一番告辭的話,姚芙綿越發感到焦躁。
若宋岐致離開,下回再有機會離他這般近不知要何時。被宋岐致撞見她與江硯這般,宋岐致若是待她情深,又豈會介意。
倘若宋岐致因此疏遠,還要退掉與她的婚事,那便也說明宋岐致不如她想象中的是個可托付之人,不值得她遺憾。
大不了再看看有無其他適合成婚的郎君。
無論選擇哪個,都可助她脫離江硯掌心,只是面對宋岐致難免要有一段時日難為情。
如此想著,好似都不算太差,姚芙綿嘴唇動了動,在心底快速地思索說什么能讓宋岐致立刻明白是她,又要趕在江硯阻止她之前說完。
姚芙綿緊張地聽宋岐致說完最后一句辭別的話,心跳得越來越快,而后,她找好時機,正欲開口,卻忽略了一旁早已看穿她計謀的江硯。
江硯捂住她嘴,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貼靠在她耳鬢,嘴唇似有若無地觸碰廝磨。
直到宋岐致離開,他才開口:“你以為他發現了,就能救你離開嗎?
江硯輕笑,笑姚芙綿的天真。
“于我而言,對付一個宋岐致不算難事。”
江硯的聲音輕而緩,兩人又是此番姿態,親昵得如同說什么情話,卻讓姚芙綿驚懼不已。
“若不想我取他性命……芙娘,你還是乖巧些的好。”
分明前一刻還與她做親密事,轉眼便又能說出那些威脅逼迫的話來。
與江硯這樣的人待在一處,她稍不順他意便要被威脅,如此長久下去,人生還有什么意趣。
時辰不算早,江硯松開對姚芙綿的桎梏,往下看一眼,替她攏上松散的衣襟。
姚芙綿動了動酸麻的手臂,咬唇頷首。
“表哥放心,今后我都會聽你的話。”
*
似是經過這一夜之后,姚芙綿徹底看清事實,明白她要逃出江硯的掌心實在太難,是以接下來的幾日,無論江硯說什么,姚芙綿都順著他的意思,不會違抗。
便是到了七月初十這日,江硯坐在案前處理文書,姚芙綿便在一旁體貼地為他磨墨,不曾表現出什么不耐。
待她磨完墨,便坐在江硯身側,懶洋洋地靠著他看起話本。
將處理好的文書疊放好,江硯側目看向軟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溫聲問道:“芙娘,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聞言姚芙綿動作都未改變分毫,閑適地翻過一頁,混不在意的模樣。
“什么日子?”她目不斜視,隨口問道。
江硯靜默看了她片刻,而后姚芙綿好似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笑得倒進他懷里。
“表哥你快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