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身處何處,于江硯并無差別,只是如今到底有些不同,心中有所牽掛,獨自一人的處境竟也變得難熬起來。
他離開時姚芙綿還惦念著外出,若是讓她等太久,少不了又要氣惱。
江硯并非沒有法子應付江巍,只是眼下尚且不是時機,若是公然頂抗江巍,少不了會有許多麻煩。
江巍是江氏家主,權勢無人能及,江氏無一人反抗得了他。
江硯自幼得他教誨,亦從未想過要去反抗,順從地依照他的命令成長至今。
從前江硯無所求,一舉一動都為江氏而活,便是像個木偶一般被江巍提線,亦是無關緊要。
然江硯已不打算再如此下去。
局勢還未抵達他安排好的那步,尚且需要忍耐。
待他掌權,便無人可掣制他。
劉琰還在等江硯的回答,江硯不欲多言,只道:“殿下便當是如此。”
而后,他不再多留,出宮朝某處趕去。
*
肅煉自那夜來告知姚芙綿關于江硯無法到來的緣由后,便一直留在這座別苑未離開。
姚芙綿猜想他是被江硯留下來窺視她行蹤的,以防她生出什么想要逃跑的心思,好及時掐斷。
那次被肅煉用石子砸中膝彎的事令姚芙綿耿耿于懷,每每見了他總是沒什么好臉色,但也未主動挑事與他爭執。
何況此處侍衛這樣多,除非她插了翅膀,否則哪里逃得出去。
其他侍者都要聽從肅煉的命令,姚芙綿有事自然是首先找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肅煉會去替她辦好,然這日姚芙綿有一封想要寄往揚州的信,肅煉卻不肯接。
“主公不在,屬下無法做主。”
姚芙綿不滿地蹙眉,其他侍衛每日都守在某處寸步不移,這座別苑唯一可自由出入的,只肅煉一人。
“表哥可是準我與丹陽書信往來的。”姚芙綿執意,將信又往肅煉跟前遞了幾分,“你若是擔心我會透露什么,拆開看看便是了。”
肅煉眉頭斂起,后退半步。
“姚娘子不妨等主公回來。”
姚芙綿逼近:“表哥何時歸來尚未可知,我便要這般干等著不成?”
見肅煉仍是不肯收,姚芙綿語氣幽幽:“你若不肯去,耽誤了我的事,待表哥回來我便要向他告狀,我讓你辦件小事都不肯。你猜……表哥是會向著我,還是向著你?”
肅煉只聽命于江硯,會留在此聽姚芙綿差遣,也不過是江硯的吩咐。
其他小事便也罷了,至于書中內容,肅煉既不想窺視,亦無法擅作主張答應姚芙綿。
他仍是那句話:“還請姚娘子等主公回來。”
姚芙綿這封信便是要趁著江硯不在,試試看能否送出去。
“我最后問一次,你去不去?”
姚芙綿已經想好,肅煉若是再不肯,要如何繼續用江硯來威脅他。
肅煉正欲開口,目光瞧見姚芙綿身后的人,恭敬地喊了一聲:“主公。”
姚芙綿不上當,冷笑道:“別妄想用表哥來唬我。”
靜默了一瞬,江硯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芙娘,你在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