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很快冷靜下來,明白眼下的國公府已無法成為她的庇護之所。
宋祎與宋岐致均不在,江硯想要再次得到她,如同探囊取物。
江硯必定能猜到她是來國公府尋找宋岐致,很快便會追過來,姚芙綿不能在此待太久。
她回頭看了眼身后的街市,路上了了的行人各行其道,一派祥和。
隨后,姚芙綿進了國公府。
*
江硯沒有回到養著姚芙綿的別苑,而是回了江府。
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方踏出房門,立刻有侍者上前稟告。
“大公子,明公在祠堂等您。”
江巍想是已知曉今日發生之事,正要同他問罪。
然即便今日非姚芙綿自己出逃,江硯也會讓她再次出現在人前,只是未料到會是今日這般境地。
他擡頭望了眼天色漸沉的天,吩咐肅寂去一趟國公府,而后便朝祠堂走去。
祠堂中,江巍面朝牌位,負手而立,周身氣息威嚴肅穆。
他聽到動靜,頭不曾回一下,只厲聲道:“跪下!”
江硯聞言照做。
膝蓋上的傷口在此時又開始發作,江硯恍若未覺。
江巍回身,看著江硯。
“懷云,為父曾同你說過什么,你可都記得?”
“孩兒記得。”
“既然記得,為何還鬧到這般地步!”
江巍走到江硯面前,一貫平和的他在今日失了儀態。
江巍在戰場上廝殺多年,然在待人接物上卻是溫和的,鮮有這般動怒的情況。
在得知江硯被姚芙綿推下水的那刻,江巍想起一些不算好的往事,說不清是擔憂還是驚恐更多,令他無法再維持平靜。
“為父早已勸告過你,將她做個外室養著便也罷了,莫要讓她出現在人前。且不說她已與岐致定下婚事,只你將人擄走一事,便足夠朝中多少人參你一本,讓你身敗名裂。”
江硯是江巍唯一的血脈、是江氏未來的家主,江巍對他精心教導,心血都傾注在他身上,以盼江硯能夠延續江氏的榮華。
江硯如今盛名在外,博學廣聞,是名門世家子弟爭先學習的典范,何能有這樣不堪的穢跡?
江巍恨恨地搖頭,“你倒好,被女子哄得昏頭,栽倒在她身上便也罷了,竟還讓她尋到機會害你!”
江硯一言不發地聽江巍訓斥。
江硯的沉默并未讓江巍消氣,反而是在看到他微濕的黑發之后,更加氣惱。
“若你母親知曉,定會怪我未教導好你。”
江巍既已得知此事,想來大夫人很快也會知曉。
江硯擡起頭來,對江巍這話略感意外,然并未說什么,只道:“孩兒會去同母親請罪。”
江巍這才在震怒中回過神。
他看向身后的牌位,盯著其中一張看了片刻,已經冷靜下來。
“懷云,事已至此,你該知曉要如何做。”江巍語氣漠然。他早已提醒過江硯,既江硯未看好姚芙綿,讓她逃出去,如今,姚芙綿便不能再出現在世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