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歡歡喜喜,總算等到這一日,留心探聽洛陽的消息。
有崔忱相助,很快打探到情況。
起初衛國公宋祎獨自領兵抗敵,不料重傷大敗,而后宋岐致請命,想要替父將功贖過,差不多用一月光景便讓戰事平息下來,將胡人全部被逐出大晉邊境。
得勝后休整完,本該回朝領賞的宋岐致,卻留在了晉陽。
姚芙綿腦袋好似被人敲了一棒,砸得她暈暈沉沉,重復問道:“宋世子未回來?”
宋岐致竟未回來。
“可是出了什么事?”姚芙綿急急追問,她當初給宋岐致送過信,他應當清楚她如今安然無恙才是,怎會不回來。
侍者回道:“原本是要歸來的,據聞是動身前一日圣上又下令讓他在晉陽駐守一陣,以防胡人余孽再次為非作歹,宋世子要想拒絕應當也是可以,不知為何應承下來……”
事已至此,再如何煩悶追究都無用。
衛國公雖回到洛陽,卻因領兵不當被圣上召進宮,不知是否會被治罪,人至今還在宮中。
崔忱要離開博陵,崔府姚芙綿是如何都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她想回去揚州,又想到姚府如今內外都是江府的侍衛。
她前頭無路,退無可退。
崔忱得知后,看著姚芙綿愁眉不展的模樣,提議道:“不若,芙娘與我一道去并州?”
*
深秋,落葉飄零。江府內,家仆掃著地上落葉,面無表情,動作一絲不茍。
崔瑗在此待了一月有余,起初興致盎然,江府內外、洛陽大街小巷各處都要逛個遍,然時日一久,也要被江府這種端正嚴肅的家風壓得喘不過氣。
她在家中性子是有些嬌縱,然活潑靈動,又有大夫人在一旁撐腰,與江氏的幾位年輕子弟相處得很融洽。
只一人除外。
崔瑗從外頭買了些糕點,來到皓月居,與門口的侍者笑吟吟道:“我要見表哥。”
這是她第三回來皓月居找江硯。
侍者如常去通稟,回來后恭敬地請她入內。
崔瑗想起她頭回來皓月居找江硯時,被攔在門外的場景。
彼時她就跟在江硯身后,兩人不過幾步距離,然江硯進去后,她后腳要跟著近,卻被侍者攔了下來。
每回來,都要得了應允才能進。
她想起在江府聽到的閑言碎語。
當初江府有一位借住的表姑娘,在皓月居是來去自如的。
也不知這表姑娘是何人,為何如今見不到她的身影。
*
崔瑗在書房見到江硯。
他端坐在案前,身姿筆挺,板正到如同一座石像,見她來了,擡起頭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極淡,帶著客套。
“崔娘子尋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