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宋岐致身后的,是一位模樣看上去十六七歲的貌美女郎。
她見姚芙綿盯著自己看,不由得笑起來,唇邊現出兩個笑渦。
宋岐致同姚芙綿介紹道:“這是州刺史魏大人的幺女,魏瑤。”
姚芙綿微微露出笑:“魏娘子安好。”
魏瑤笑意更甚:“姚娘子,岐致哥哥常與我提起你,他說你貌美似天仙,我原先以為他是夸大其詞呢,不想見了你,才知他所言非虛。”
姚芙綿看了眼宋岐致,面頰微紅,不知該說些什么。
宋岐致略顯無奈地讓魏瑤不要多言,又問姚芙綿可有何想吃的。
魏瑤是州刺史的女兒,宋岐致來到晉陽后,食宿都是刺史差人打點,魏瑤時常跟在父親身后,很快也與宋岐致熟稔起來。
二人方才正是在討論晚膳的事。
姚芙綿披上外衣,與他們二人一道出去。
魏瑤是個熱心腸的,得知姚芙綿第一回來晉陽后,與他們一道用完膳,也不離開,要帶著姚芙綿去晉陽的街市走逛。
宋岐致放心不下,跟在她們二人身后。
魏瑤被嬌寵著長大,出行會帶著許多侍衛婢女,她看上什么,從不過問價錢,只管拿走,再讓身邊的人付銀兩給商販。
此回有宋岐致跟著,她好似對此習以為常,拿走小販的兩包蜜糕,對著宋岐致招手:“岐致哥哥,快過來付錢。”
語畢,她又拆開蜜糕,撚了塊喂給姚芙綿,笑道:“姚姐姐嘗嘗看,這蜜糕晉陽獨有,可甜了。”
姚芙綿順從地張口,至于蜜糕什么味道,她沒什么心思去細嘗。
她看見宋岐致取出銅板給小販,而后轉過身來叮囑她們二人:“不可吃太多,當心壞牙。”
又著重對魏瑤道:“特別是你,瑤兒,上回吃太多冰甜湯,肚子痛得兩日下不來床,可別忘了。”
魏瑤被宋岐致當眾戳穿,不滿地咕噥兩句,好在興致未因此消減,又帶著姚芙綿去其他攤販那處。
姚芙綿清楚宋岐致一貫如此,待人溫和良善,尤其是小娘子,會更細致體貼,斷不會讓姑娘家難堪。
他此番也是關心魏瑤才會如此。
姚芙綿從前還為此慶幸過,慶幸宋岐致性子溫軟好說話,比江硯好接觸得多。
然而此刻的姚芙綿看著這一切,卻莫名地有些不快。
好似魏瑤與宋岐致的關系,比之她更親近,他們二人才像是佳偶一般。
但也僅僅只有不快,并無難過。
*
辭別魏瑤回到住處,宋岐致察覺到姚芙綿心緒不佳,關切問道:“芙娘,可是哪里不適?”
姚芙綿垂眼,嘴唇抿得很緊,半晌,她才開口。
她說的內容與魏瑤無關。
“宋郎離開洛陽不久,我寫了信送與你,你可有收到?”
宋岐致沉默許久,才道:“收到了。”
到了此刻,姚芙綿反而平靜下來。
“那你應當清楚,我此番來找你是為何事。”宋岐致不出聲,姚芙綿一顆心也跟著沉了沉。
“我來時又從衛國公府聽聞,父親的病愈發重了,我需得盡快回揚州。”
從前在皓月居,姚芙綿便未向宋岐致隱瞞過這些,宋岐致自始至終都清楚,她回揚州的心有多迫切。
然而來了晉陽之后,宋岐致不但不曾過問,甚至在她意圖提起時,都是回避。
“你此時回去,不合適……”宋岐致緊緊皺眉,欲言又止。
江硯若真如姚芙綿所言那般,想是會再對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