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幽州懷有新奇,姚芙綿起初還會出去走逛,可幽州的天實在冷冽,幾日后姚芙綿便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躲在屋里,圍著炭火取暖,不再外出。
很快平南王的大軍抵達幽州城下。
平南王暗地蓄養的兵士雖精銳,但數量遠遠比不上大晉的,一番攻打之下并未占到好處。
江巍征戰沙場多年,江硯也曾跟著出征數次,不說身經百戰,也算用兵如神,很快將平南王打得節節敗退,再難前進半步。
三皇子與太子暗中爭奪皇位一事,平南王早有所聽聞。加之當今皇帝沉迷尋仙問藥,身子已不如年輕時朗健,平南王這才認為時機成熟,故而起兵謀反。
但卻未料到第一城是江硯守城,無法立刻攻下,只能先行撤退,再商對策。
城門易守難攻,平南王一時思索不出計策,急得焦頭爛額,一旦謀反若是回頭只有死路一條。兩日后,平南王遣出使者傳話,江硯若是肯歸順于他,待日后他入主洛陽,會給江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無論地位權勢或是美人,皆唾手可得,若是江硯有意,即使與江硯平分天下亦可。
不等那使者將話全部說完,便被江硯派人拿下,捉進地牢,待平南王戰敗一并處置。
此事傳到洛陽,引起一片罵聲。
江氏世代忠君,江硯又是江氏風骨的表率,平南王的舉措無異于是在羞辱人。
得知使者被抓,平南王氣得幾欲嘔血,又無可奈何,偃旗息鼓了好幾日。
敵軍被擋在城門外,幽州百姓日子照舊,為活計忙碌奔波,并未受到多大影響。
江硯每日都有許多事要處理,即便是夜里回去,也帶著公務。
依照當今局勢來看,平南王戰敗是遲早的事,因此姚芙綿從最初的擔憂也轉為心安。
江硯伏案辦公時,她便在一旁繼續抄錄祈福的經文,若是先江硯一步完成,便百無聊賴地看他處理那些枯燥乏味的事務。
自上回想起云姎是幽州人士之后,有個疑惑一直盤旋在姚芙綿心底,揮之不去。
直到江硯擱下筆,她才忍不住問:“表哥,你可記得當初魏刺史說過,江家主當年帶了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去并州,想來那人便是云姎……”
“你想說什么?”
江硯面色淡然,似乎若不是姚芙綿提起,他根本不會去理會。
“既懷有身孕,后來又身故……”姚芙綿不知該如何表達是好,半天才終于問出口,“那她腹中的胎兒如何了?”
既能讓人瞧出來有身孕,想是月份不小,離生產不會差太遠,況且,江巍刻在祠堂的牌位中只有云姎一人的名姓,并無旁人,這是否表明……
江硯笑了笑,反問她:“依你之見?”
“興許,云姎在身故之前已經生產,只是那孩子不知被江家主藏在何處……”姚芙綿若有所思。
大夫人與江巍只育有一子,若是云姎的孩子尚活在人世,那與江硯便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亦或是姊妹……
“可還有旁的猜測?”江硯問得不疾不徐。
這話讓姚芙綿再一次陷入沉思。
魏刺史當初還說了,那孩子若是順利成長,如今也該與江硯一般大……
姚芙綿也曾如此猜想過,可很快又被她否定,若江硯真是云姎的孩子,大夫人如何能忍受自己去養育江巍外室的子嗣?
“這些不過都是我的猜想罷了。”姚芙綿看向江硯,“表哥是如何看待?”
江硯自幼生長在江氏,又是江巍親子,總該知曉得比她多一些。
可從江硯的態度來看,他似乎對此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興致,說是漠不關心也不為過。
“表哥便不想知曉自己是否還有旁的手足?”
“知不知曉又如何,不過是徒增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