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去找大夫人。
事到如今,她已不必再隱瞞她與江硯的關系,坦言自己跟著江硯去了幽州,那些實情也一一細說出來。
姚芙綿跟著江硯去了幽州的事大夫人已經知曉,對于余下的那些,她的確感到意外。
“你所言屬實?”
姚芙綿回道:“芙娘所言句句屬實,皆是我親眼所見。”
姚芙綿想,大夫人從前一直親力親為教導江硯,即便江硯非她親子,也不該見死不救。
更何況,江硯是長房唯一的子嗣。
訝異之后,冷靜下來,大夫人只是平靜地反問:“你可有人證物證?”
姚芙綿一愣,聲音同時低下去:“并無……”
“芙綿,姨母知你是好意。”大夫人嘆氣,緩聲道,“但空口無憑,即便姨母信你,圣上又要如何信姨母?”
“可…可……”姚芙綿急切道,“表哥是被冤枉的,自始至終都是三皇子與李騫的計謀,他們想置表哥于死地。”
“懷云叛敵獻城一事世人皆知,圣上因此定他的罪……江氏也無可奈何。”
大夫人想起今日江硯回來時二人的談話。
江硯不在這陣子,大夫人給他挑選了多名貴女,江硯只需從其中擇一位成婚便可。
但江硯竟不肯聽她的話,還讓她往后不必再白費功夫。
江硯的屢次忤逆讓大夫人失望不已,如此長久下去,江硯恐不適做家主,若是如此……
大夫人語氣溫和,眼神平靜到可謂淡漠,說道:“此事待將軍回來再論。”
“芙娘知了。”姚芙綿了然大夫人的意思,垂下眼,再不堅持,“芙娘叨擾姨母,還望姨母莫要責怪。”
“無事,你下去吧。”
姚芙綿離開大堂。
她清楚大夫人這漠不關心的態度,若非打算放棄江硯、另擇家主,便是想要讓江硯吃吃苦頭,好讓江硯回來之后繼續聽話任她安排。
無論何者,大夫人目前的確不會對江硯施以援手。
江硯出了事,江氏任一人都無法獨善其身,朝中不少人因此對江氏發難。
江峙與江嶸也在為江硯求情,只是江氏在洛陽名聲大地位高,不少世族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覬覦江氏地位已久,好不容易見江氏落難,自是要趁機煽風點火,恨不得江氏就此沒落,再無翻身可能,怎會讓江氏人求情成功。
江硯從光風霽月的朝臣變成反賊,又活捉平南王立功,再到今日淪為階下囚。
世人無不唏噓感慨,但更多的是取笑。
江硯這樣的天之驕子,淪落到今日地步,誰都可以踩上兩腳,從前的那些美名再多有何用,到關鍵時刻一個都用不上,還不是要被問罪,輕易被打入牢獄。
兩日后,江氏那些關于想要解救江硯的聲音都被平息了。
江氏的勢力在朝堂盤根錯節,若是想救江硯,不該不如薄弱,姚芙綿料想其中有大夫人授意。更何況,江氏并非只有江硯一個子弟,倘若江硯無法成為家主,還有二房三房的子嗣可替上,因此,旁人不想竭盡全力救出江硯,也在情理之中。
思及此,姚芙綿更加心急如焚,她擔心江硯因此被拋棄,可她又無能為力。
在她慌亂得不知所措時,肅煉傳話,太子要見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