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綿眉心緊蹙,一籌莫展。
實則還有一人她未去找過,可不久前她才退還了聘禮,眼下便去找宋岐致幫忙,似有不妥……
大好的春日,即便姚芙綿在江府,江馥也無心思邀她外出。
她已經知曉了姚芙綿與江硯私定終身的事,這幾日同姚芙綿一般,深思苦索能救江硯的法子。
沉默中,江馥瞧見姚芙綿驀地起身。
“怎么了,芙娘?”
“我出去一趟。”姚芙綿垂著眼,語氣堅定,“不知是否有用,總該要試一試。”
*
打聽到宋岐致回了衛國公府之后,姚芙綿前去拜訪。衛國公府的侍者恭敬地迎她入內。
幾日前她來返還聘禮時,宋岐致并不在,是宋祎招待她。
彼時宋祎得知姚芙綿想法后,并無責怪,關切了幾句姚淵情況,只讓姚芙綿想清楚,若是執意要退掉這門親事,他身為長輩,自是尊重姚芙綿決定。
這回姚芙綿要見宋岐致,宋祎同樣不過問緣由,讓人去將宋岐致請出來,自己則有事先離開,留他們二人好好談談。
聽得姚芙綿來尋他,宋岐致說不清心中是何感受,竊喜應當是有的。
可聽完姚芙綿來意,得知她來找他是為了江硯,宋岐致臉色又冷下去,語氣冷硬道:“我幫不了他。”
宋岐致身為御史,掌管刑獄,若是他肯出手相助,怎會沒有法子。
有求于人,姚芙綿語氣懇切:“眼下只有你能救他了。況且你們二人相識那么多年,從前又那樣交好……”
“交好?”宋岐致感到可笑,反問道,“江懷云若當我是好友,又怎會搶走我未過門的妻子,還一直將我蒙在鼓里,枉我當時還那么信任他,尋他給我出主意,興許他當時在心中指不定如何取笑我。”
宋岐致言辭間充滿對江硯的怨憤,姚芙綿一時啞然。
“我是將他做好友看待,可他何曾將我看在眼里過。”許是找到發泄的出口,宋岐致溫良的品性在這時也維持不住,“當初得知江硯也去了晉陽,我原以為他會同我賠罪,想著興許能與他冰釋前嫌,可他不但不告而別,還留下一封書信,讓我根據上面線索去找出魏刺史罪證。”
每每想起此事,宋岐致不甘又不齒。
“只憑我一人我也能揪出幕后主謀,何需他江懷云的施舍。他此舉又是何意?認為我平庸無能,需要他的幫助不成?還想讓我對他感激不盡?”
宋岐致冷哼:“他未免太過自大,如今也是咎由自取。”
當初江硯給宋岐致留了信的事,姚芙綿是知情的,不曾想竟讓宋岐致誤會了,還耿耿于懷至今。
“彼時……”姚芙綿抿了抿唇,嗓音很輕,“是宋伯父托表哥到晉陽助你一臂之力。”
只不過江硯方式的確欠妥,以至于二人留下誤會,可宋岐致正在氣頭上,這時為江硯辯解只會惹得他更惱怒。
宋岐致怔了怔,難以置信:“你說……是我父親拜托的江懷云?”
姚芙綿輕輕頷首。
宋岐致猶如一堆燒得正猛烈的柴火被人澆了一盆冷水,火雖滅了卻產生繚繞的霧氣,燜得人更加煩躁。
即便江硯是受宋祎所托,可江硯不曾將他看在眼里過也是事實,在宋岐致看來,那便是江硯存心對他的羞辱。
“宋郎,我知表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如今能幫他的人只剩你了……”
宋岐致:“夠了……你不必再為他求情,我與江懷云已是恩斷義絕,他是生是死皆與我無關。”
見宋岐致如此決絕的模樣,姚芙綿不再說什么,一言不發地離去。
宋岐致這處也尋求無果,姚芙綿只能寄希望于江巍身上。
江硯是江巍親子,江巍總不該見死不救。
可兩日后,關于圣上要如何處置江硯的消息已經傳出。
此案交由宋岐致審理,若最終確定江硯獻城叛敵一事屬實,江硯擇日問斬,而念在其捉拿平南王有功,江氏其余人可免去罪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