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值得嗎?”他問。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
崔忱明白姚芙綿的意思,不再糾纏。
是他與姚芙綿無緣,才會屢次錯過。
*
崔忱攔下還想再送的姚芙綿,獨自穿過庭院,離開江府。
直到崔忱身影再看不見,姚芙綿才轉過身要回去。
不料卻在回廊拐角撞見江卓。
江卓面色古怪,看上去在此已經呆了有片刻,顯然是聽到了方才她與崔忱的談話。
姚芙綿并不拆穿,溫聲問好:“卓郎君。”
江卓并不打算隱瞞自己偷聽的事實,直言不諱:“你方才那些話……是出自真心?”
“不知卓郎君指的哪些話。”姚芙綿淡然道,“窺聽非君子所為,郎君往后莫要再如此。”
“若我堂兄死罪難逃,你要一輩子守著他?”
見姚芙綿要走,江卓大步走上去,攔在她面前。
江卓身量已經比姚芙綿要高,姚芙綿只得仰頭望他,對他的話頗為不滿。
“郎君慎言。表哥不會有事。”
“你這般仰慕堂兄又有何用,你們二人不會有結果。”
“與你何干。”姚芙綿不想與江卓多糾纏,又恐動靜太大招來家仆屆時不好收場,只能退后兩步,思索要如何脫身。
江卓盯著姚芙綿看,清俊的臉逐漸染上緋紅,忍無可忍,又自暴自棄一般說道:“堂兄可以……我便不行嗎?”
“江卓!”姚芙綿厲聲打斷。
江卓的話令姚芙綿大駭。
她早察覺江卓心思,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裝作不知便能當做不曾發生過,不想江卓竟敢如此直白地說出來。
姚芙綿回頭瞧了眼四下,見無人才放下心,警醒江卓。
“郎君一時胡言,這話我便當不曾聽過,郎君往后也莫要再提起。”
“郎君年歲尚小,對諸多事有誤解也屬正常,現下應當多讀寫書,待日后你再長大些自然會明白這些事情。”
姚芙綿自認自己提醒到這地步已經仁至義盡,江卓若不是個傻的,也該明白過來。
而后她再不理會江卓,越過他匆匆跑開了,唯恐晚了一步惹禍上身。
江卓還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卻被不知從何處現身的肅煉攔住。
江卓臉色一變,眼睜睜看著姚芙綿越跑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
兩日后,關于宋岐致審理江硯的案子已經有消息傳出。
江硯獻城在前,歸順平南王在后,罪證確鑿,只需宋岐致將其呈報上去,江硯的罪便會被定下。
這幾乎是所有人都認定的事。
知曉內情的寥寥無幾,總不能指望李騫與三皇子主動認罪,姚芙綿再一次找上宋岐致。
衛國公府的依舊恭敬地招待姚芙綿,迎她入座大堂,卻又告知她宋岐致事務繁忙,恐來不了,讓姚芙綿自便。
姚芙綿不肯走,等到日落,宋岐致才肯見她一面。
宋岐致語氣冷硬:“你若還是為了江懷云而來,我勸你放棄,幽州全城的百姓皆可作證江硯罪行,難道全城的人都會聯合起來欺瞞天下不成?”
姚芙綿垂下眼,話語柔和:“我早與你說過,是李騫與三皇子合謀陷害江硯,你從他們二人身上下手,必能尋到蛛絲馬跡。”
“你又怎知這不是江懷云故意誘騙你的陷阱,讓你以為是李騫所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