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婉湊近看了看,里面清晰地映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陌生是因為嘴角左邊有一個梨渦,只要微微抿唇就能看到,平添了一分甜美。
熟悉是因為這張臉和她原來的臉竟然肖了九分,臉若芙蓉,眼似水杏,眉如遠山含黛,唇若櫻桃涂朱。
前世,她能從揚州城最負盛名的瘦馬到鹽商后院最得恩寵的小妾,又從小妾搭上王爺,成了風光無限的如夫人,都離不開這張臉。
當然,也是因為這張臉,她成了王妃側妃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為她引來殺身之禍。
不過,比起穿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身上,蘇燕婉還是更喜歡看了二十多年的臉。
附近就有供銷社,云玉香出去沒多久就買好東西回來給蘇燕婉燒水。
熱水不多,只能簡單擦擦,洗澡的時候,蘇燕婉困得直打哈欠,洗完澡便上床養精蓄銳。
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蘇燕婉一睜眼被嚇了一跳。
一個又丑又矮的男人正對她動手動腳。
“放肆”蘇燕婉一巴掌甩了過去。等聽到清脆的耳光聲,她才反應過來。
現在不是在王府,她不是王府風光無限的寵妾如夫人,而是八十年代的鄉下村姑蘇燕婉。
只是戴建業不是晚上才會來嗎怎么提前了
“臭婆娘,給臉不要臉。”戴建業是老來子,從小在家作威作福,哪里受過這樣的氣,當即面露兇光,朝蘇燕婉撲來,想到什么,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瓶子,捏住蘇燕婉的嘴灌了進去。
“放手,放開我。”蘇燕婉不停拍打他的手,用腳踏他。
男女天生的體力差,加上這具身體瘦弱,一時之間,蘇燕婉拿戴建業沒辦法。
戴建業見藥水都吞進去了,才丟開她。
“你給我吃了什么”蘇燕婉不停咳嗽,冷眼看著他。
不知什么時候,她的身體已經挪到了五斗柜前,背對著戴建業抓到了花瓶。
戴建業沒察覺,目光在蘇燕婉的胸前逡巡,“能讓你聽話的東西。”
話音未落,他后腦勺劇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蘇燕婉顫抖著手,那雙圓潤的杏眼看向戴建業的眼神冰冷惡心,用繩子把人綁起來,破抹布堵嘴,對著戴建業腹部往下狠剁了一腳。
戴建業被痛醒,唔唔直叫,憤怒的眼神要殺了蘇燕婉。
一股難耐的燥熱從蘇燕婉體內升起,愈演愈烈,她在群芳閣長大,又見慣了后宅的陰私,大概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不多停留,抓起床上的包袱就跑。
云玉香和崔興國正在堂屋商量,一會兒該怎么和戴建業說救自家兒子的事,沒人注意到蘇燕婉房間的動靜。
天空不知什么時候又飄起了雪,雪花紛紛揚揚落在身上,寒冷讓蘇燕婉體內燥熱有所緩解,但還遠遠不夠。
她得找條河,冷水能幫她緩解藥性。
風中傳來微弱的呼喊聲,“燕婉,燕婉,你去哪里”
蘇梅聽說妹妹從鄉下來了,怕她被繼妹崔芳芳欺負,把一家子的午飯做好后,來不及吃,只拿了個餅子墊墊肚子就趕來了。
剛到村子路口,就看到自家妹子神色不對,她喊了幾聲,燕婉好像沒聽到。
蘇梅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咬著唇,稍稍提高了聲音跟在后面。
就這幾聲,就好像用完了她所有的勇氣。
蘇燕婉聽到了,但顧不上其他,只能咬緊嘴唇,拼命朝河邊跑去。
河邊不遠處的道路上,一個高大的軍裝男人正在查看吉普車發動機,聽到說話聲,抬頭就看到一個女人衣衫被雪水濕透,神色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