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最近發生幾件大事。
父親的酒廠青黃不接,求上了豪門周家出手相救。周家老太太看中了她二姐顧以寧,想讓周家大房收做義女。
顧宥縵聽到小外甥女來給她通風報信的時候,正走出含鶇機場。
預約的網約車司機早早在停車場等了。
她掛了電話,環顧周圍時,一個中年男人下車跑到了她跟前。
“是顧女士嗎”他問。
顧宥縵對了一下車牌號,“曹師傅”
“對,您的行李箱我幫您放后備箱。”
一側身,他看見了她背著的大攝影包,“嚯,您這大家伙”
她笑笑,單手拎下包,“這個我自己抱著。”
司機感慨“您真有勁兒。”
一個人在國外生活近十年,小到自己拉網線接電線,大到自己扛衣柜搬床墊,就是林黛玉也能倒拔垂楊柳了。
在她上車之際,一輛豪車停在了她的不遠處。身著深咖色大衣的男人“嗯”了一聲,聲線低沉平淡道“知道了。”
他步履不停,在保鏢和司機簇擁下上了車。
專車與豪車擦身而過,一前一后駛向了同一個方向。
她剛從國內開展的國際花卉園藝博覽會回來,三家雜志社等著她供稿,今天內就要將圖片返給編輯,后續細節可能還要做修整。
現在都是電子刊,日刊雜志每日都要上業內最新內容,她不能讓人家開天窗。沒顧得上回家打探情況,她先去了工作室導成片。
12點15分,正是午休時刻,她剛進來前看到幾個穿校服的學生妹在店外自拍,青春洋溢。
見她走來,以為是老板,登時一哄而散。
今日周四,是花卉工作室的固定休息日。店員和老板都不在店。
店門沒拉卷匝門,沒上鎖鏈,全自動開合門,非營業階段指紋開鎖。
顧宥縵問過杜成霜,這門稍微用點力就能推開,不怕被偷嗎
杜成霜說愿意偷花的是個雅賊,成人之美也無妨。
那收銀機里的錢呢
哦,我收走了。
杜成霜這人嗜錢如命,偷她花可以,偷錢一分都不行。
她掃了指紋鎖推門而入,花卉冗雜的馨香撲鼻而來。沒開燈,街外采光好,丁達爾效應下凝膠狀的陽光照射在一簇一簇的鮮花上,美得像隔了一層玻璃霧狀的水紋。
一樓樓梯狹窄,到了二樓便豁然開朗。
杜成霜喜歡大面積采光落地窗,沿墻錯落擺滿一圈花卉。三面落地實木架上擺滿了手工藝品,三張25x2的桌臺上擺著花瓶,手工制品,顏料和畫紙。
工作室不完全只接花卉作品,杜成霜偶爾組織錢多人閑的富婆會員們參加陶冶情操的活動,也接宴會策展,婚禮,生日宴
杜成霜說插花是藝術情懷,賺錢是現實所迫,人都要吃飯。不過看投入程度,顯然她對“現實”的熱情遠大于“藝術情懷”。
沒杜成霜成人之美的雅量,她的個人工作室在二樓盡頭左側,門是實木門加虹膜鎖,辦公室里有兩臺電腦三塊外接屏幕,一柜子硬盤,內有她多年心血,少一樣她都要跳樓。
推開門,她將攝影包放在電腦桌上。等待電腦開機的間隙她取出相機內存卡,插入外接u盤。
電腦用了兩三年了,開機有點慢。
她打開飲水機電源,從身后島臺上拿了杯子,先接了半杯水沖了下杯內灰塵,倒入水桶,又接了半杯冷水喝了一口。
她今天任務挺重,得挑出三套圖給三位編輯選,下午和晚上得修圖。
午餐她在飛機上吃了個漢堡和一杯橙汁,這會兒還不餓。
晚飯
點外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