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霜笑了兩聲,“隨你吧,我不知道那邊有什么特產,不是出口轉內銷的玩意就行。”她起身收拾了外賣盒子,“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折騰,別熬太晚,走得時候記得關燈。”
“嗯。”顧宥縵抿著奶茶吸管,目送她離開。
走到了樓梯口,杜成霜頓了頓,沒回頭,只是道“宥縵,你不是說服我了,是已經說服你自己了,我不勸你了,但真心希望你好,不要總為難自己。我走了。”
一樓的燈滅了,顧宥縵聽見了電子鎖上鎖的聲音。
滿室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她起身,將二樓所有的燈都打開,一個人靠著墻,在車水馬龍的窗邊站了許久。
對周惟深的回復,她已經不抱希望。
父親馬上就會知道周家這門親事已經黃了,可能馬不停蹄就會給她安排下一個富家公子。
提前預知了可能,顧宥縵把手機里的1卡卸了,把私人微信退了。
一個人在工作室里閉關了兩天。
工作室門響的時候,她還想是不是趙小研有什么事。肯定不會是杜成霜,她嗓門大,比敲門聲先響起的肯定是她的喊門聲。
她打著哈欠去開了門,手還掩在唇上,整個人定在了門口。
一陣淡淡的冷松香撲鼻而來,門外的男人微微屈肘,手插在褲兜里,穿著一件深灰色襯衫,低垂著眼眸沉默地盯著她。
“周先生”
她懷疑是自己熬夜熬出幻覺了。
“消失了兩天,手機電話拒接,微信不通過,顧小姐,你前天說的話,是在消遣我嗎”
他每說一句,便往里進一步。
她本能地想要逃離,直到“砰”一聲,她撞上了拐角的柜角。
“我”
她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出一句話。
“你躲什么”他瞇著眼眸,面對她發懵的神色,眼里卻漾起了不明顯的笑意。
他離得太近了,讓她覺得壓迫感十足,心臟狂跳,抽離著血液直往頭上涌,她別開了頭,心慌道“抱歉,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
不同于那天的盛裝打扮后的強勢,今天的她,純然素顏,白凈的臉上透著倉皇的無辜,像只被從洞里揪出來的兔子。
她還帶著毛茸茸的發帶,穿著一身家居服,臉色乍紅,像酗了酒,連寬松的針織衫下露出的一截鎖骨都泛起了鮮明的燥紅。
他心里的氣已經消散全無,此時依然似笑非笑,步步緊逼,“先提出結婚的人是你,現在卻好像我逼迫你”
停頓片刻,他慢條斯理問“你要食言嗎”
手指不由自主地發抖,她攥緊了拳頭,強作平靜道“當然不是,周先生,我只是在想,你需不需要再慎重考慮一下”
他微微低頭,像貓逗弄逃無可逃的老鼠,語氣淡淡“顧小姐,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你需要,再慎重考慮一下嗎”
心臟擂得胸腔都疼了,她藏住輕輕發抖的拳頭,抬眸直視他的眼睛,擲地有聲,“我從不食言。”
瞧,激將法在她身上總是很好用。
周惟深往后退了一步,又恢復了紳士溫和的態度,“顧小姐,婚前協議我已經找律師擬好了,具體條款,我們再對照商議。”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