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處可去不是嗎”艾琳說,不難看出來她已經下了決心,“既然我們救下了她,我的良心不允許我把她扔在路邊不管。我知道最好的做法是把她送回家不,我不能這么做。沒有一個逃離父母的人愿意回去。那比死還要可怕。”她的聲音漸漸低沉,微微地打了個寒噤。
“”
斯內普欲言又止。以他目前對那女孩洞悉到的性格來看,她應該不需要人管也能活得挺好。但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和艾琳唱反調,而且正如艾琳所說,對一個境況凄慘的小女孩置之不理確實違背良知。
反正他會看著她的。斯內普心想。最壞也不過是品性不佳,有他在,她鬧不出什么動靜來。
二樓。
梅莎悄無聲息地合上了房門,慢慢地走回床邊坐下。桌子上的麥片粥已經冷掉了,但她還是一口一口地仔細品嘗這是她第一次在沒做餐前禱告的情況下進食。
很好吃。
修道院里永遠只有清水、拉嗓子的干面包和硬邦邦的咸肉片,偶爾會在各種與上帝有關的節日里發點糖、茶葉和水果,但這些不會到她手上,通常都被修女嬤嬤們瓜分走了。不過多麗絲會把自己那份分給她,哪怕多麗絲有的也不多。
把碗里的每一粒米都刮干凈后,梅莎小心地拿起了旁邊的細頸圓肚玻璃瓶,里面裝了一半的琥珀色液體,質地清透,閃爍著明顯不凡的奇異光澤。她拔掉瓶塞,從里面飄出了一股淡淡的、令人神清氣爽的味道。
舒緩藥劑。
梅莎默念了兩遍這個拗口的名字。
她傾斜瓶口,用手指沾了一點嘗了嘗,味道不算可口,但比起她在地牢里餓狠了時咬過一口又吐出來的老鼠,起碼并不叫人作嘔。
梅莎抬頭,將藥一飲而盡。
身體里立刻出現了一股清涼而舒適的魔力,正是她在昏迷時感受到的那種神奇力量,正在效用明顯地減輕著她體內的疼痛。
巫師,女巫。
梅莎閉著眼睛咀嚼這兩個詞。
原來她是個女巫,看來院長說她是“異端”、“墮落”也不算是污蔑了。可她在修道院待了七年,每天握著十字架跪在神像前祈禱,所有經文都能倒背如流,她在瞻禮上對上帝唱過贊美詩,還在祭臺前做過彌撒圣祭。
上帝怎么沒有顯靈懲罰她呢
灑在她身上的圣水為什么一點也沒有傷害她呢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這位神靈竟然允許她活著,卻奪走了多麗絲生命,足以證明它的神性里只有對人類疾苦無動于衷的冷漠,或是熱衷于看這樣諷刺戲碼的邪惡。
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些修女、修士們信仰的是什么崇拜的是什么他們奉行的是誰的理念他們在以誰的名義行事
梅莎睜開眼睛。她抬起手,專注地注視著躍動在指尖的一小簇藍色火焰。
審判的火焰并沒有燒死她,變成焦尸的另有其人。
被幽藍色的微光籠罩的臉上無聲地劃開一抹微笑。
那么,應該被稱為異端的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