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人,又不是領回家的寵物,怎么能隨隨便便給她的人生賦予一個意義重大的日子
梅莎卻很開心地應了下來,聲音清脆“好的,謝謝太太。”
“換個稱呼吧,叫我艾琳,或者艾琳阿姨好了。”艾琳說。
梅莎立即改口,甜甜地喊“艾琳阿姨。”
之后的一周,艾琳每天早出晚歸,梅莎和斯內普就待在房間里看書。確切地說,是一個教一個學。
斯內普從來不覺得自己喜歡教授這個職位,但他也不否認,一個像貧瘠沙地汲取水分一樣吸收著知識的學生的確能讓人感到心情愉快。而且梅莎從不拿顯而易見的簡單問題來浪費他的時間,她只會從課本上模糊不清的解釋里抓住一點漏洞來找他填補。
比如初學變形指南里,她就拿“變形不會改變物體的本質”這一句話跟他問答了將近一個小時,讓斯內普很有些意猶未盡地想給她布置一篇論文作業。
斯內普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天賦能高到令他都感到心驚。魔法對于梅莎似乎就像呼吸一樣簡單,所有的咒語她都能一遍掌握,如果有她無法立刻理解的,也只是因為她缺乏基本的常識。
而越是意識到她擁有著怎樣叫庸人瘋狂嫉恨的才能,斯內普不免為她原本的早逝感到些許可惜。
現實如此,盡管人們常宣揚生命并無高低貴賤之分,可死亡只對棺材里的人平等,棺材外的人流多少眼淚還是要用天平衡量一下尸體身前的功過和為人的。
他死后,有人為他落淚了嗎
這個念頭閃現出來的同時,斯內普在心里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嗤笑。
梅莎不知道斯內普在想什么,她完全投入到了書本里。不過掌握一條咒語對她來說太簡單了,最初的興奮過后,學習本身就不再給她更多的新鮮感和滿足感。
她想學的東西可能不在課本上。梅莎略有些失望。她真正想探索的是魔法的源頭在哪里,盡頭又在哪里。
她想知道,那兒是不是她能抵達的地方。
一周后,艾琳終于收拾妥當,帶他們離開旅館,幻影顯形在了一幢由灰白色的、粗糙石頭砌成的小屋前。
這幢石頭房子歪歪扭扭的,看起來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撿了幾塊碎石頭隨意拼搭而成,石頭的縫隙間還有沒清理干凈的草根和青苔。
梅莎四下望了望,這里似乎是在一處山谷間的平地上,耳邊有水流和鳥鳴的聲音,遠處環繞著青山,近處是蓊郁的樹木和遍地的青草野花,房子后面有一顆比房子還高的、不知道是什么種類的樹,正開著漂亮的紫紅色花。門前是在雜草中粗粗打理出一條的碎石路和臺階,附近并無人煙。
“這里是下霍格米村。”艾琳說,面露感慨地環顧著周圍的景色,“很久以前還算是一個熱鬧的巫師村落,不過現在已經基本沒什么人住這里了。”
“為什么”梅莎不解地問。
“因為純血的巫師越來越少。”艾琳推開門,從里面透出一股被草藥熏過的嗆人氣味,“而混血巫師更喜歡跟麻瓜住在一起說實話,確實是麻瓜的房子更舒適一些。僅剩的那些純血巫師不是住在莊園里,就是聚居在霍格莫德跟上霍格米村,那一塊更有人氣。”
純血混血梅莎沒聽明白。
她跟在艾琳身后走進房子。進門就是一個一覽無余的大廳,屋頂很低,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大廳左手邊是石頭壘起來的壁爐,沒有沙發,只圍著一張長凳、一把高背木頭椅子和一把看起來灰撲撲的扶手椅,旁邊靠窗擺著一張墊了桌腳的餐桌。右邊也是用石頭搭的簡陋灶臺,緊挨著一道只供一人勉強通行的木頭樓梯,踩上去響得人心驚膽戰。
二樓是兩個逼仄的房間并一個盥洗室,再往上還有半層低矮的閣樓,艾琳把自己安排在了閣樓里,二樓的房間則給了斯內普和梅莎。梅莎想跟艾琳換一換,但艾琳的態度很堅決。
整幢石頭房子里沒有任何裝潢陳設,只有簡陋的、只能滿足基本生活的家具。到處看起來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比較起來,連他們離開的那幢房子都可以說是溫馨雅致了。
“有太多東西沒辦法修復,我只好把能扔的都扔了。地精和狐媚子把這里禍害得一團糟。”艾琳觀察著他們兩個的臉色,語氣有些局促,像是覺得這里的破敗是她造成的一樣,“不過我想著,先能安置下來就好,其它的可以慢慢來。”
“我很喜歡這里。”梅莎趕緊說,“真的。”她用點頭和加重語氣來表達自己絕非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