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奇帕奇桌上的那個嗎”梅莎指了指從剛剛就一直往這探頭探腦的男生。他看上去很想過來,但又顧忌著什么,就坐在那兒支棱著脖子左搖右晃,像屁股底下扎了根釘子。
“哦,是他。”菲菲翻了個白眼,聲音冷淡了下來,“別管他,他煩人得很。”
她這話說得有些多余,就算她叫梅莎管,梅莎也不可能去管。
小口小口地往容量不多的胃袋里又擠進一些果汁,梅莎抬起頭看向高臺上的長桌。
叫海格的半巨人非常顯眼地在大嚼大喝,梅莎不由地羨慕起他有那么大的肚子可以容納這些美味的食物。
叫麥格的教授正低頭跟另一個矮得幾乎夠不著桌子的人說話是半妖精嗎
最邊上的陰影里還坐著一個半透明的幽靈,人類的食物大概不符合他的口味,他只是安靜地坐著,用木然的眼神望著前方的虛空。
霍格沃茨還真是物種豐富。
梅莎感嘆。
主賓席的最中間是一位白發白須的歪鼻子老頭,剛剛就是由這個老頭來宣布晚宴開始。梅莎在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他就是通知書里的那個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她還記得他那長長的后綴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大魔法師、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雖然不曉得這三個組織是干什么的,但“校長”、“國際”、“會長”、“一級”、“首席”的組合,聽起來就能力不凡,地位高超。
就在梅莎對他暗中觀察時,正笑呵呵地跟一個光腦門、大肚腩男人說話的鄧布利多冷不丁地看了過來,目光透過鏡片精準地對上了梅莎。
梅莎不躲不閃,面無表情地假裝自己在看著他花哨的袍子發呆其實用不著假裝,今天體力消耗過多,她是真的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兩秒過后,鄧布利多挪開了視線。梅莎盯著他又看了會,才托著下巴抬頭看天花板。
那些蠟燭的燭淚沒有往下滴,淌下來便消失在了空氣中會消失到哪里去呢既然變形術不可能無中生有,那應該也沒有魔法可以讓有歸于徹底的無吧她記得斯內普說過,消隱無蹤這個咒語只是讓東西還原成它的本質。
嗯,不好說。如果用魔法殺了人呢算不算是讓生命從有變成了無還是說,靈魂同樣自有它的歸處比如幽靈
修道院死掉的人不少,梅莎從沒見過一個幽靈。是不是只有巫師死后才能成為幽靈那沒有魔法的人呢他們會去往哪里
就在梅莎的思緒越飄越遠時,鄧布利多終于站起來宣布晚宴結束,并提醒新生和老生一些注意事項。
“學校場地上的那片林區禁止任何學生進入。”
這個禁令不應該去跟林子里的猛獸說更合適嗎
“禁林前新栽種了一棵珍貴的柳樹,它脾氣不太好,會攻擊任何靠近的活物,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請勿靠近。”
如果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最應該做的是不要種這么危險的植物。
“最重要的一條,校園內禁止斗毆。”
說到這時,梅莎的余光瞥到斯內普轉動了一下手里的牛排刀。
最后的最后,空氣中浮現歌詞,鄧布利多要求學生們用自己喜歡的曲調唱校歌。
一邊的菲菲搖頭晃腦地哼著一支輕快的小調,另一邊的斯內普幾乎是不出聲地在蠕動嘴唇。
除了贊美歌以外,梅莎沒有聽過任何歌曲。于是她用奇異恩典的旋律唱起了荒誕古怪的歌詞她還是第一次唱贊美歌唱得這么開心。
唱完歌,每張長桌上都有一男一女兩位級長站出來,帶領新生前往各自的休息室。
梅莎走在斯內普身后,發現他根本沒有看前面帶路的人,正心不在焉地想著什么。他們走下大理石臺階,進入了昏暗陰冷的地下通道,在復雜交錯的走廊中越走越深,他的腳步卻始終不曾出現半點遲疑。
梅莎沒有這種本事,她專心記憶著路線,濕漉漉的粗糙墻壁反射著火把的光,乍一眼看上去像冰冷黏膩的鱗片,隊伍里沒有一個人說話,好像這也是鄧布利多剛剛宣布的一項禁令。
在轉進又一條跟剛才那條沒多大差別的過道后,領路的男級長在空蕩蕩的墻壁前停下,煞有介事地說“偉大。”